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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的琉璃盞實在太多, 也太密集, 光是像他們這樣, 一個個翻找, 還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
最要緊的是,剪影看多了, 難免會有噁心的感覺,尤其每一段剪影中, 都有受迫爐鼎高——潮時刻的臉部特寫, 即便沒有身臨其境, 也聽不見聲音,但同樣令人血脈噴張,面紅耳赤。
江暮陽在連續翻了第一百零八個琉璃盞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了,指著魔尊的臉怒罵:「都是你造的孽!」
「暮陽,事已至此,有何好氣的?一日尋不出,那就兩日,兩日尋不出,那就三日……魔界雖不比人間風光秀麗,但也有不少好去處,你且留下來小住幾日,本座帶你四處轉轉,也許,你會喜歡上魔界。」
魔尊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說起這話也不知道害臊,他看多了剪影,身體難免又起了反應。
眼下殿中只有他們三人,若是可以,一起大被同眠,不知該有多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痛痛快快地玩一次了。
今日但凡換個人,魔尊都不會如此束手束腳,瞻前顧後,偏偏,他對江暮陽存有今生難得的偏愛,以及尊重。
這使得他無法強迫江暮陽做任何事。
魔尊的面龐又開始發|熱了,抬手緩緩撫摸,驚人的滾|燙,他又不受控制地伸手,往腹|下一撫……果然,光是想一想,他就如此興奮了。
這個,就是愛情!
哪怕他連江暮陽的一根頭髮絲都沒碰到,但只要想一想,他的顱內立馬綻放了煙花。
「暮陽,陽陽……」魔尊聽見自己在喊,聲音沙啞中,又帶著幾分甜膩,好像拉絲的糖漿,「陽陽……」
「……」江暮陽臉色一沉,板著臉呵斥,「你給我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魔尊:「……」
「還有,別喊我陽陽,我嫌噁心!」
魔尊:「……」
「你喊我作甚?是尋到了人?」江暮陽冷聲問,往前踏了一步,「在哪兒?讓我看看!」
魔尊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沒尋到,本座就是想問問你,餓不餓,本座差人設宴,為二位接風洗塵。」
江暮陽:「……」
他短暫地僵在當場,然後迅速轉身,拉著裴清就走。
「快走快走,不找了!」
比起無頭屍的糾纏,很明顯被魔尊死纏爛打上,更加麻煩。
「暮陽,別走!」魔尊趕緊阻攔,「快了,再找找看!做事怎能半途而廢?」
「……」
「暮陽!本座也沒說什麼,你何必如此著急離開?」
「……」
「即便你不想當本座的魔後,那與本座先從朋友開始做,也不行麼?」頓了頓,魔尊又道,「還有玄龍在本座手中!你連他的命都不顧了?」
江暮陽腳下頓住,回眸冷睨著他:「我從不受人要挾,想殺你就殺好了。」
魔尊笑了,右手一抬,封存著玄龍的陀螺,在掌心處懸浮,他對玄龍道:「聽見了吧,你的小主人並不那麼在乎你的死活,枉你為他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他卻要棄你於不顧,同裴清雙宿雙飛。」
玄龍盤旋在陀螺中,聽見此話,大力搖頭,還用尾巴,啪嗒啪嗒地敲打著。
即便他無法開口說話,江暮陽也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在說,他願意為了小主人付出一切。
哪怕小主人棄他而去,那勢必有小主人的理由。
江暮陽終究還是有所動容的,不管怎麼說,玄龍真的太乖巧聽話了,養在身邊也有一段時間,沒有點感情,那都是假的。
就這樣棄之不顧,江暮陽還真的不忍心。
但又不願就這樣被魔尊所要挾。
好似察覺到了江暮陽的想法,玄龍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堅定。
而後竟一爪狠狠拍向了自己的天靈!
這一變故發生的實在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陀螺中很快血色就瀰漫開來。
「玄龍!」江暮陽往前衝去,厲聲大喊,「玄龍!玄龍!」
「可惡!」
魔尊面色一沉,冷冷盯著手中的陀螺,見裡面已經被鮮血灌滿,根本看不見玄龍的身影,想不到他這個兒子倒真有幾分骨氣,竟寧死也不肯淪為他手裡的人質!
他這個兒子竟愛慕江暮陽到了這種程度!
魔尊臉色鐵青,心知江暮陽恐會將玄龍的死,盡數怪罪於他,那往後豈不是同江暮陽的關係惡上加惡?
下意識就將玄龍放了出來。
小小的龍,滿身是血,才一放出,就軟軟地躺在地上,江暮陽衝過去,雙手將他抱在懷裡。
顫著聲兒喚道:「玄龍,醒醒,玄龍,是我,你的小主人,快醒醒,玄龍,玄龍……」
「不是本座的過錯,」魔尊冷漠地從旁道,「是他自己想不開。」
「你閉嘴!都是你的錯!虎毒不食子,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肯放過!」江暮陽猛地抬頭,眼眶都微微發紅了,「你殺父殺母殺妻殺子,你必不得好死!」
裴清蹲下,略一思忖,抬手探上了龍鼻,須臾,他才開口道:「暮陽,你別急,其實……」
「我怎麼能不急?玄龍都死了,他死了!」江暮陽緊緊抱著玄龍,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我沒有說不要他啊,我沒有說不救他!我早就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了,他如何能死?如何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