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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火燒火燎的,只知道自己不想挨打。
林語聲似乎有所察覺,突然伸手攔道:「晉元,回來!有古怪!」
可已經太遲了。
陸晉元一心一意想要教訓不聽話的江暮陽,哪裡還聽得了勸,一鞭子劈頭蓋臉抽了下去。
就在江暮陽即將印成之際,一道金光至遠處襲來,他被籠罩其中,突然就動彈不得了。
隨即就傳來長胤真人的呵斥:「暮陽!住手!」
江暮陽心神一晃,手裡未成形的法印差點脫手飛了出去,他趕緊死死禁錮在掌心。
是師尊來了!他不想傷害師尊!
猛地一抬頭,那鞭子已經近在咫尺了!
他已經做好了被鞭打的準備,把頭往旁邊一偏,以期護住最後的一點顏面。
哪知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江暮陽只覺得眼前一晃,一道白影火速襲來,一手攥住他的手腕,狠狠震散他手裡的法印。
一手接住了陸晉元的長鞭。
「小師弟!」
陸晉元大驚失色,再想收回長鞭已經來不及了。
眼睜睜地看著裴清擋在了江暮陽的身前!
「裴……裴清!」江暮陽有些難以置信,低聲喃喃自語,又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長胤真人,聲音更顫,「師……師尊。」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山中門規言明,禁止弟子私鬥,你們可有把門規放在眼裡?」
長胤真人僅一個抬腿的動作,就從洞外踏進,一揮衣袖,便將陸晉元震開。
陸晉元整個人倒飛出去,嘭的一下,撞到了身後的石牆,再狼狽地癱倒在地,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都顧不得別的,趕緊爬起來跪好。陸晉元邊咳血,邊道:「弟子錯了,求師尊寬恕!」
林語聲也趕緊跪地道:「師尊,弟子身為大師兄,卻不能及時規勸兩位師弟,弟子有錯!」
「你自然有錯,身為大師兄,卻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師弟私鬥,罪加一等!」長胤真人話鋒一轉,又看向陸晉元,冷聲道,「你明知暮陽雙手被縛,無法使用靈力,還這般仗勢欺人,你就是這樣當師兄的?誰給你的膽子!」
陸晉元趕緊道:「弟子錯了,師尊,弟子真的知道錯了,可是……」
長胤真人抬手,打斷了陸晉元,並不聽他的辯解,而是轉身望向了裴清。
「錦衣……」
「師尊,弟子無事,只不過江師弟…」
順著裴清的目光,長胤真人望向了他身後護著的江暮陽。
「暮陽,你沒受傷罷?」
江暮陽神情木木的,眼睛一直盯著裴清,看見裴清鬆開了手,甩掉了長鞭。
手心赫然一條很深很長,鮮血直流的傷口,就連雪白的衣袖,都被鞭尾帶起的勁風劃爛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裴清流多少血,都得從他的身上找補回來的。
第二反應就是看裴清的眼睛。
他想確認一下,眼前的到底是裴清,還是前輩。
不過很快,江暮陽就確定了,面前的人是裴清,並不是前輩。
因為裴清鬆開了手,用那種很晦澀難懂的神情,望著江暮陽,疑聲道:「江師弟,你方才所結的法印,應該不是在蒼穹派所學罷。」
江暮陽的腦子轟隆一聲,手心裡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的確不是在蒼穹派所學,因為,師門是不會教他至陰至邪的鬼術。
「江師弟,這是誰教你的?」裴清緊緊盯著江暮陽的臉,將他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一字一頓地說,「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用的是禁術!」
江暮陽的心臟砰砰亂跳,眼力如裴清,又怎會看不出來他方才用的是禁術!
同理,師尊見多識廣,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剛才用的是至陰至邪的鬼術!
又怎麼不知,他剛才真正是動了殺意!
「好啊,我說你怎麼突然變厲害了!原來是修了禁術!」陸晉元咬牙切齒地道,「你還真是自甘墮落!說,到底是誰教你的?」
林語聲也大驚失色,滿臉不敢置信地道:「暮陽,你可是正道修士,如何能修禁術?還對自己的同門師兄下如此狠手!」
在一聲聲逼問中,江暮陽的臉色都白了。
裴清又緊接著給他致命一擊:「你方才動了殺意,你想殺二師兄。」
「為什麼?」裴清滿臉凝重,一字一頓地問他,「師門對你不好麼?你自幼在山中長大,二師兄與你朝夕相對整整十年。你卻要殺他?」
陸晉元冷笑:「為什麼……他就是怕小師弟回來,會收回他的一切!」
「江暮陽,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小師弟的。」
「你享受了十年師門盛寵,現在該付出一點代價了。」
江暮陽的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下意識望向了長胤真人。
他想知道,師尊會怎麼說,又會怎麼做。
第12章 暮陽看見裴清裝x就頭疼
「暮陽,你別怕,你老實告訴師尊,你方才用的術法,是誰教你的?」
長胤真人緩聲問他,臉上的神情並不算嚴厲,頗有幾分長輩規勸晚輩的慈愛之色。
在師尊的這種目光注視之下,江暮陽突然有些動容,就像小孩子有了為自己撐腰的大人。
可很快,他又發現,師尊能為他撐腰,同樣也能為陸晉元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