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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修真界,光是靠實力,還遠遠不夠,人脈和朋友,有時候更重要。
雲宗主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江暮陽的神情,試探他的反應。
可讓他失望的是,江暮陽的神情很冷漠,在聽見這種誘|人的條件時,顯得很淡然,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雲宗主認為,江暮陽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一座拍賣會所,到底意味著什麼。
就這麼說吧,現在去把蒼穹挖個底朝天,都不一定能扒出一千萬靈石。
但一座拍賣會所,一年的盈利就不止這些了。更莫說人脈了,人脈是無價的。
「江公子,你可還有什麼顧慮?你可以提出來,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好商量。」
江暮陽滿臉冷漠地道:「我以為,先前我答應當劍宗的掛名長老,以及,讓雲昭公開同我賠禮道歉,就已經是我與劍宗的和解了。」
「結果卻是我自作多情,我沒想到,我已經松開了雲昭,卻還有一劍迎面向我刺了過來。」
雲宗主立馬辯解道:「我當時只是一時情急!而且,阿昭被你傷得很重!難道這些還不夠麼?你還想讓他怎樣,才肯善罷甘休?」
江暮陽:「賠禮道歉。」
「江公子,你這未免也太過咄咄逼人了!不管怎麼說,你和阿昭曾經是那樣要好的朋友!」
「也許曾經是,可當我親耳聽見,他辱罵我是個爐鼎,並且在裴清和我之間,選擇去救裴清,甚至,讓魔尊把我帶遠一點殺的時候,就不是了。」江暮陽冷漠地道。
林語聲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他忙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暮陽到底做錯了什麼?雲昭豈能這般對待暮陽?」
就連陸晉元都蹙緊了眉頭,認為雲昭太不是個東西了,雲昭和江暮陽的友誼,身邊所有人都是親眼見證的。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那麼多年的感情,雲昭居然說捨棄就捨棄。
簡直太不是個東西了。
當然,陸晉元認為,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沒資格去指責雲昭的薄情寡義。
因為他自己也為了裴清,而捨棄了和江暮陽十年的師兄弟之情。
裴清記不得還發生了這種事,當時他還昏迷不醒,記不清了,醒來後就已經來到了劍宗。
他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江暮陽對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要下如此狠手。
原來……江暮陽竟受了這般多的委屈,如果他自己不說的話,裴清根本就無從得知。
裴清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說不清楚的酸楚感,他人生第一次,那麼迫切地想要了解一個人的過去。
他迫切地想要窺探江暮陽的內心,想知道江暮陽的一切喜怒哀樂。
想撫平江暮陽心裡的痛,為他療傷。
可是江暮陽不願意,江暮陽討厭他。
雲宗主頓時面露尷尬,他當時聽了雲昭的一面之詞,雲昭也只是一筆帶過,沒有說這般詳細。
如今看來,雲昭挨頓毒打也不委屈的。
若是換作旁人,只怕很難不計前嫌地將雲昭平安帶回來。在這點上,江暮陽算是有氣量的。
雲宗主道:「這事確實是阿昭的不對,但他當時也只是救裴清心切,況且,傷他的那一劍,是江公子動的手吧?」
江暮陽反問:「雲昭真那麼說?說是我一劍將他捅了個對穿?」
雲宗主點了點頭。
如此,江暮陽的態度就更加堅定,絲毫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同樣的話,我只說一次,傷他那劍並不是我所為,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到如今,我也無心與你爭論。」頓了頓,江暮陽又冷笑道,「至於雲宗主讓我幫的忙,我知道,我若說不幫,雲宗主必定要指責我冷血無情。」
雲宗主又想辯解,江暮陽直接抬手制止了,他說:「你別說話,先聽我說。」
如此,雲宗主縱然覺得江暮陽實在無禮,但為了母親的病,還是點頭示意他先說。
「若我幫忙,又會被某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指責成攀高枝。」
雲宗主忍不住問:「是哪個卑鄙小人說的?」
某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還是個卑鄙小人的陸晉元,從旁語氣幽幽地道:「是我說的。」
雲宗主氣極,冷眼瞥了一眼陸晉元,又同江暮陽道:「我對江公子絕無那種想法!想來江公子既不是貪慕虛榮,也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
「不必給我戴高帽,我可以不要拍賣會所,但我一定要雲昭當眾向我下跪道歉。」江暮陽一字一頓,滿臉認真地道。
雲宗主十分為難,他勸道:「你還年輕,你約莫不知道,一座拍賣會所意味著什麼,阿昭已經知道錯了,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現在還在床上動彈不得!」
「他終究是劍宗的少主,我不允許任何人羞辱他!」
江暮陽:「那這事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他又不是什麼活菩薩,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被羞辱了還上杆子幫忙的人,那才叫做賤。
他已經賤過一輩子了,這輩子不想再犯賤了。
說完,直接轉身就走。
雲宗主趕緊攔道:「江公子,讓阿昭道歉也可以,但絕不能當眾下跪道歉!另外,我可以再送江公子一件法器,只要江公子能駕馭,就只管去劍宗的兵器房挑選!」
江暮陽搖了搖頭,輕輕嘆道:「我不要拍賣會所,我也不要什麼法器,我只要別人公平地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