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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就是故意的。」江暮陽抬頭,毫無任何畏懼之色地望向陸晉元,「一大清早,就有野狗汪汪狂吠,吵得我腦子疼。」
林語聲不解地左右環顧:「狗?哪裡來的狗?是山里守門的花花又跑過來了麼?」
「我看你就是活膩了,皮癢了,當真是欠管教!」
陸晉元一震手腕,一根通體烏紫,散發著凌厲紫色電光的長鞭幻化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白光,發出嗖啪一聲巨響。
林語聲趕緊撲上前阻攔:「晉元!不可胡來!」
「大師兄別攔我,我已經忍了江暮陽太久,今日再不好好管教管教他,來日他只怕都要翻天了!」
陸晉元一把將林語聲震開,毫不留情的一鞭狠狠抽了上來。
江暮陽滿心苦澀。
其實,前世也是這樣的,自從裴清回來之後,他但凡表現出對裴清有一丁點的抗拒或是惡意,事後都會被二師兄提溜回去關起來。
一般都是把他綁在石柱上抽,嚴重的時候,是把他吊起來抽,沒皮沒臉的抽。
那時的江暮陽特別傻,他一直把兩個師兄當親哥哥看待。
並且相信,二師兄是疼他的,可事實證明,二師兄只會讓他疼而已。
他受傷之後,一個人窩在房間裡,哪裡都去不了。
因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江暮陽不敢跟任何人說,二師兄因為裴清而打他。
他怕別人知道後,會更瞧不起他。也害怕二師兄以後真的不再喜歡他了。
更可笑的是,江暮陽還不記仇,特別好哄,二師兄只要過來看看他,摸摸他的頭,或者給他一顆糖,他就立馬不生氣了。
還開開心心地跟二師兄撒嬌。
可二師兄卻只是想哄他,把金丹剖出來還給裴清。
不僅是江暮陽體內的金丹,後來江暮陽甚至成為了裴清的移動血庫。
江暮陽用自己的血肉,滋養修復了那顆破損的金丹。
因此,他的血肉和骨頭,又因為金丹的緣故,而同裴清出奇的匹配。
也就是說,只要裴清受傷了,缺血,缺肉,或者是骨頭斷了,都可以取江暮陽身上的血肉和骨頭。
江暮陽記得清清楚楚,他被取過心頭血二十七次,胸口的皮肉被剜過兩塊,肋骨被剔過三根,再加上一顆金丹。
他不欠裴清的,也不欠任何人的。
第11章 江暮陽對師兄動了殺意
至於大師兄……
實話實說,江暮陽對大師兄也很失望。
如果今天,站在這裡,被陸晉元揮著鞭子打的人,是裴清。
大師兄只怕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跟陸晉元拼命。
就只是因為,江暮陽是替身,他是滋養裴清金丹的容器,他是裴清的移動血庫。
除了師門之外,江暮陽沒有任何背景和依靠。
所以,他們都這麼有恃無恐地欺負他,作賤他。
只怕在大師兄的眼裡,也覺得他應該受點教訓吧。
否則也不可能假模假樣地攔一下,動動嘴皮子就站旁邊看了。
可現在的江暮陽,已經不是原來的傻狗了。
不會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著別人拿鞭子抽他。
江暮陽的雙手被裴清的法器牢牢地綁在一起。
以至於他沒有辦法使用靈力。
只要他一使用靈力,白綾就會死死絞入他的皮肉里,直到絞斷他的骨頭。
江暮陽右手豎起二指,在半空中繞了一圈,嗖的一聲,命劍幻化而出。
迎面同陸晉元的長鞭相撞,發出「鏘」的一聲巨響,頓時劍光四濺,溢散開的靈力宛如潮水一般,往四面八方蔓延。
將江暮陽身上雪白的弟子服,吹了起來,宛如雪片在半空中飛舞。他的長髮蘆葦一般,在勁風中搖曳。
眉眼間冷冽清寒。
陸晉元被劍氣逼退半步,很快就站穩了,圓眼怒睜,不怒反笑道:「好啊,江暮陽!你出息了,現在都敢對師兄動手了!那往後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林語聲道:「暮陽,你怎麼能跟師兄動手?還不把劍收起來!」
又轉頭同陸晉元道:「山中禁止私鬥,何況這裡是小清的洞府!」
也就是說,山中禁止私鬥,但允許師兄打師弟。
還有就是,打架可以,但不能在裴清的洞府里打。
江暮陽笑道:「我也想出去打,但沒辦法,裴清把我拴在這裡了。」
「廢話少說,今日誰說情都無用!」
陸晉元一甩長鞭,整個人凌空飛起,又一鞭狠狠甩了過來。
江暮陽趕緊驅動靈力御劍,哪知才一使用靈力,白綾嗖的一下,勒得更緊了,他幾乎都能聽見骨頭被磨銼的咔擦聲。
他一吃痛,手臂就垂了下來。
下一瞬,命劍就被陸晉元一鞭打落,擦著江暮陽的耳畔,錚的一下,釘在了他身後的石牆上。
眼看著鞭子就要狠狠落下,江暮陽眼珠子死死盯著陸晉元,兩手飛快結印。
竟用了前世所學的禁術,他從前為了苟且偷生,不得已入了邪道,學了很多至陰至邪的鬼術。
這一招叫作「玉石俱焚」。
一旦使出來,頃刻之間就能將這裡夷為平地。
而陸晉元即便僥倖不死,也要半殘。
江暮陽死都死過一次了,他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