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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宗主更是直接飛身上前,擋在了江暮陽的面前,劍指著魔尊,呵斥道:「你敢動我弟弟,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魔尊施法被阻,神情越發癲狂起來,露出了森然的笑意:「你弟弟?就你也配當他兄長?你前世是怎麼對待暮陽的,難道,你都忘了?」
雲宗主心神一晃,隱隱也猜測到了前世的自己,可能對江暮陽並不友好,他不是忘記了,而是從未想起來過。
無論前世如何,他只講今生!他只知道,江暮陽就是雲風,雲風就是他的三弟!
他不管前世的江暮陽怎樣,修了邪道能如何,成了魔頭又如何?
他只知道,江暮陽是他的弟弟!誰敢動他弟弟,誰就死定了!
「住口!像你這種作惡多端的大魔頭,早就不該存在於世!」雲宗主側眸,飛快地同長胤真人道,「趁著陣法還沒停下,務必就地誅殺魔尊,若是放任其離去,只怕會給蒼生帶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
魔尊聽罷,直接哈哈大笑起來,等笑夠了,他才殘忍地,一字一頓揭露前世的真相。
「這會兒知道當一個好哥哥了?是不是太遲了?你前世對暮陽百般嫌棄,他被陸晉元生剖金丹時,你在哪裡?他拖著殘廢的身軀,千里迢迢找上劍宗,只求劍宗能看在往日情面上,稍作庇護時,你是如何做的?」
「本座記得清清楚楚,暮陽站在劍宗門口,淋著大雨苦等,最終只等來了雲宗主一句話,你說——」
江暮陽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也浮現出了當日種種,那時,他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想著去投靠劍宗,只求雲昭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護他一護。
哪怕是讓他進去住一晚,換身乾淨衣裳,哪怕就是給他一點吃食也好。
因為當時的他,已經被修真界追殺到好幾個晚上沒合眼了,也沒洗澡,渾身髒兮兮的,連續幾頓都沒吃了。
還受了不輕的傷,急需要一個避風港。
可他冒雨足足等了一日,受盡了羞辱,只等來了雲宗主將他拒之門外。
——正邪不兩立,即便阿昭以前同你交情再好,從今往後,也絕不許你們再有來往。
如今卻從魔尊的口中,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複述出來。
雲宗主一瞬間如遭雷擊,滿臉不敢置信地道:「我竟……竟將自己的親弟弟,拒之門外了?」
魔尊:「還不止呢,你約莫不知,當時的江暮陽修了邪術,被修真門派到處追殺,走投無路,被你拒之門外之後,你猜他後來又經歷了什麼?」
江暮陽伸手扶額,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沒想到魔尊居然記得如此清楚。
他也想問問,後來自己又經歷了啥,值得魔尊當眾講出來,以此來誅雲宗主的心。
但他很清楚地明白,現在不是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魔尊現在說這些,無非就是趁機重傷雲宗主罷了。
江暮陽冷聲道:「少說別人的事,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又抬眸告訴雲宗主,「前世之事,稍後再論,不要被魔尊三言兩語迷惑了心智!」
雲宗主點了點頭,正欲出手,驀然手臂一陣劇痛,手裡的長劍瞬間跌落在地,他一把捂住手腕,發出一聲悶哼。掀開衣袖一瞧,竟見原本已經控制住的詛咒,竟再度發作起來。
宛如活過來一般,在皮肉之下蜿蜒流竄,所過之處,宛如淬骨般痛楚難忍。
江暮陽上前一步,微微怔住。隨即轉頭望向魔尊,沉聲道:「既然詛咒是由你而起,可有破解之法?」
「怎麼,你還想救他?」魔尊頗顯詫異,因為在他印象中,江暮陽是個有仇必報之人,雲宗主同他怎麼不算有仇?不落井下石已經很好,如何還要出手相救……難不成,江暮陽原諒了雲宗主,也認回了哥哥?
如此一來,魔尊有必要重新考慮,是不是要留雲宗主一命了。
他不想讓江暮陽難過!
可是破解之法……魔尊略顯猶豫,這是他剖心為祭,以畢生修為立下的詛咒,意圖以一己之力,毀滅整個時空。
當時江暮陽已死,小人偶也灰飛煙滅,萬念俱灰之下,魔尊只想為江暮陽殉葬,但求一個神魂俱滅,根本從未想過破除詛咒。
同樣的,魔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何來到了這個時空。
這也許就是天道開眼,他與江暮陽的緣分未斷,現如今又要再續前緣了。
魔尊笑了,他上前一步,好似渾然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天上地下,就只剩下他和江暮陽兩個人。
「暮陽,何必管他們的死活?你現在就與本座一同前往魔界,本座將不死之心,剖一半給你,如此,你就能與本座永遠在一起了。」
頓了頓,魔尊笑得就更開心了,他說:「我們還有一個孩子,只要你答應和本座在一起,那麼,我們一家三口,就是世間最幸福的家庭。」
好像怕江暮陽會不答應,魔尊的手緩緩貼上了自己的小腹,毫不避諱地道:「製作胎靈的方法,本座也想起來了,只要你喜歡,本座再給你生個女兒,好不好?」
江暮陽當場倒抽一口冷氣,覺得魔尊真是瘋了,太瘋狂了,居然當著裴清的面說,要給他生女兒,這不是挑釁,又是什麼?
萬一裴清醋意大發,連這種事情也要攀比,讓他生孩子,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