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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田甜眼睛一瞟,果然,汪桂花那比千里耳還靈的耳朵,比狗還靈的鼻子居然就嗅到了汪家的不平凡,已經在她家院子前的那顆核桃樹下靠著看戲了。
汪田甜:「……」果然不愧是村里第一長舌婦,八卦業務十分出眾,很適合當狗仔。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爸說你要跟他斷絕關係離家出走,啥情況?」進了房間,汪田甜被勒令站在那裡,汪興培兩兄弟則坐在前方。此刻汪興寶正拖著個官調子做著審訊。
汪田甜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我住在你們家的那幾年,他給過你們什麼好處嗎?」
汪興寶一愣,沒有立即回答,倒是汪興培立馬答道:「那怎麼沒有?」
汪田甜點點頭,「所以我吃你們一點東西是應該的吧。」她看的是汪興寶。
汪興寶也不能當著自家大哥的面說不應該,只能不咸不淡的點點頭。
「那為什麼會傳出我偷你家肉吃的事情呢?」汪田甜看向此刻躺上了床的梁菊芳。
梁菊芳眼神閃爍,「難道不是嗎?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吃我的肉,難道不是偷?」
汪田甜輕呵了一聲,「原來如此,我真是長了見識了。」
「加起來夠一片嗎?那些肉?」汪田甜指著汪興培,確實對著梁菊芳說的,「你在他面前說我偷吃你的肉,那你有沒有說在你家裡的那幾年我壓根就沒有在桌子上吃過一點肉沫?
你有沒有說你們連吃肉包子的時候都是避開我的?
你有沒有說過吃了那點肉後我受到的是什麼樣的懲罰?」
梁菊芳面色一變,眼神閃躲。
汪田甜雖然這麼說著,餘光里卻觀察著汪興培的神色。
同樣有些閃躲,眼神里的複雜也是一閃而過,反而多了絲幸災樂禍。
汪田甜閉了閉眼睛,直接轉身看著汪興培,「現在呢,你還覺得我偷東西,我丟人嗎?」
汪興培不說話了。
梁菊芳倒是咋呼了起來,「你本來就偷東西了,都傳到村上了,還有假?」
汪田甜將她的話當了個屁放掉了。
汪誠業也忍不住為汪田甜說話,「妹妹沒偷東西,那小賣部的老闆都沒說話,是那個小女孩污衊她的吧。」
梁菊芳沒好氣拽了他一下,「你又不是她,你又知道什麼?別被她騙了!」
汪興寶輕咳了兩聲,「不管是不是事實,你丟了我們家的臉是事實,你現在出去說不是你,他們誰又會信?」
「行了不說這些了,回到原題,啥意思,斷絕關係,離家出走?你們誰來給我解釋解釋,啥情況?」
「他不想要我這個女兒,我也不想要他這個父親,你趕我走,我不想待,就是這麼簡單的情況。」
「這就要斷絕關係?」汪興寶態度不明地來了一句。
「斷絕關係?哼,你想斷絕就斷絕?」汪興培眸光閃閃,來了這麼一句。
汪田甜都已經不想跟他扯皮了,當做沒有聽到他的話,垂眸看地。
「啥事要鬧到這個地步,你們……誰來跟我說看看?」汪興寶又問道。
「想要斷絕關係可以,十萬塊錢,拿來我就跟你斷絕關係,之後你想認哪個爹就認,跟我無關。沒有十萬啥都免談。」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倒得一盅白酒,一手端酒喝了一口,一隻手搭在桌子上噠噠噠。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隱晦地瞥了汪興寶一眼。
梁菊芳一聽面色一變,「做賊的女兒誰會要?還十萬呢,你以為你生的是個金疙瘩?」
「兩歲你們留我一個人在這個家裡被梁菊芳他們虐待,五歲的時候我去了姑姑家也沒能容得下身,我快七歲了你們才回來,到現在四年,總共六年而已!」
頓時房間裡一片寂靜,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六年裡你在我身上花的錢怕是連五千都沒有,十萬塊,你也說得出口。」汪田甜音色淡淡,仿佛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不過是豬肉的價錢,而非自己。
「有啥說不出口的,你是我的而女兒,我想咋樣咋樣,想要多少錢就要多少錢。」汪興培梗著脖子耍著無賴。
「如今你還要我輟學不讀,我想問問,憑什麼?」本來不想再說這話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衝動的止不住,就是衝動的說了出來,或許是因為原主曾經真的過得太苦了吧!
「別人不能讀的那麼多,你輟學又算個啥?你輟學了我還能不管你不成?」汪興培因為汪田甜的那番話整個人都彆扭了起來,此刻也忍不住給自己裝點些形象。
汪田甜冷冷道:「別人不讀那都是別人的事,但我汪田甜不可能輟學!」
「我不給你錢,你讀的了個屁!我讓你讀你才能讀,我不讓你讀,天王老子都別想讓你讀書!」汪興培的態度也十分強硬,看起來打定了主意不讓她讀書了。
「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你花錢,但你也沒資格讓我輟學。」說著汪田甜的眼睛掃過室內一眾人,斬釘截鐵,態度強硬:「你們誰也沒有資格。」
汪興培被氣得一拍大腿,「我是你的老子,我沒資格?」
汪興寶這才開口:「大哥,你咋突然要她退學?」
汪興培兩手一攤,「你也看到了,這個家就我一個人支撐,照顧一個病人不說,還得供兩個孩子上學,小學還行,初中要花的錢那麼多,我哪來的錢供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