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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之後,梁菊芳這才一腳抵著對面的溝渠邊慢慢站起身來,用袖子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順道打了個飽嗝,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繼續趕路。
這一轉身,她就嚇了一大跳,因為在她身前不遠處此刻正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正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梁菊芳眼一瞪,雙手叉腰就罵道:「你看什麼看?不怕瞎了你的狗眼!」
流浪漢也不說話,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還在往後看,那視線好像是落在她的屁股上。
梁菊芳登時心裡咯噔一聲,目光警惕地看著流浪漢,一邊快步遠離一邊大聲罵道:「你個死變態,活該當個討口子,沒碰過女人,饞壞你了吧。日NM的跑到我這裡來嚇唬我,一會兒我男人來了不把你打出屎來!」
最後的幾個字從梁菊芳的口中出來的時候還打著飄,一看,才發現她已經邊大聲罵著人,一邊拔腿跑了,那動作出奇快,好像生怕被流浪漢給追上。
流浪漢自然沒有追她,就連目光都沒有挪動一下,順著他目光看去,正好就是方才梁菊芳喝過水的那片竹片。雜亂鬍鬚遮擋住的嘴唇嚅動,半晌才沙啞的吐出一個字:「水。」
梁菊芳跑出幾步,見他沒有反應,突然惡向膽邊生,悄悄上前幾步,一腳就朝著流浪漢的後背踹了過去,只聽一聲悶響,也沒看到具體情況,她便又拔腿開跑,見後面沒人跟上來這才大鬆了一口氣而後便尋了個陰涼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嚇死老娘了,這是從哪裡蹦出來的討口子。」
同一條路上,郝㑺一隻手提著一瓶娃哈哈,一隻手抓著自己搭在肩膀上的外套正悠悠的走著,兩眼發直,一看就是在走神。
無他,此刻他能想的自然還是自己的那隻神奇又坑爹的碧玉扳指。
裡面的東西隨便拿出一樣都能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若是能拿出一樣東西,也能立即解了他如今的困境,發家也是立即的事情。
可偏偏他大爺的,為毛現在只能看不能吃啊?!
特別是那個坑爹的禁制:命定之人鮮血為引方能破除!
命定之人,他去哪裡找命定之人?!
難不成他找不到命定之人,這輩子這扳指他都別想用了?
可人海茫茫,他又能去哪裡尋找他的命定之人?
如今兩眼一抹黑,有錢沒法使,郝㑺心裡很痛苦。
他現在需要錢,需要勢力,需要儘快的壯大自己!
當初他壓根就不需要為錢著急,如今卻要絞盡腦汁去想著怎麼讓自己賺到錢,唉,人生啊!
第162章 郝㑺做好事
實在沒辦法,他知道的有錢人除了汪田甜就再無其他了,如今不找這個女人,他還能找誰呢?
但是一想想汪田甜那個性子,郝㑺就頭疼,她能把錢借給他嗎?
而且他壓根就不想對那個女人卑躬屈膝,若是他為了那點錢去刻意討好,只怕汪田甜那個臭女人得得意死,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要怎麼拿到錢呢?
碰瓷?假裝被她弄傷趁機訛錢?
不行不行,那傢伙都能給自己治療胳膊,別的傷能算什麼?
順手牽羊?
也不行,到時候不管她猜沒猜到自己,只要她狠心鬧大了,自己就有新麻煩了!
他得想個法子讓這個女人心甘情願地將錢送到他面前才行。
不過什麼法子才好呢?
郝㑺揉揉腦袋,著實頭疼,主要是汪田甜這個女人現在變精了,不好忽悠了。
「唉…喲……疼……」
正在思索著的時候,郝㑺便聽到隱隱約約的抻喚聲。
抬眼看去,什麼也沒有,收回視線的時候卻發現馬路邊的溝渠里正側躺著一個人,身上被泥水染髒……哦不,原本他自己身上也夠髒的。
郝㑺什麼沒經歷過?對於人情早已冷漠,見此也並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正想一走了之。然而他剛踏出一步,心口就突然一陣悸動,潛意識裡總有個聲音在叫他停下來。
索性的,他腳步一轉,走向了那個抻喚的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一頭花白的短髮雜亂無章,蒙上了一層灰垢,很多地方都結了坨。
鬍子就更加凌亂了,加之十分濃密,幾乎將一張嘴巴都給掩蓋。
那人面上也髒兮兮的,此刻在混著泥漿,就更是看不清面容了,但能看出來此刻他很痛苦。
擰著眉看了半晌,溝里的人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那雙眼中閃現出凌厲睿智的光芒,可也只是那一瞬,下一刻那道光就如同被濃霧掩住,只剩下呆滯。
可就是這樣的目光,讓郝㑺覺得十分熟悉,仿佛在什麼時候看到過,可任憑他怎麼想卻都想不起來。
皺了皺眉,郝㑺還是彎腰將沾滿泥漿的老人扶了起來。
流浪漢任憑他動作,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將人扶到馬路上後,郝㑺便鬆開了手打量著對方。
一身中山裝已經殘破不堪,此刻更是令人目不忍視,但以郝㑺的眼力,還是看出來這身衣服的料子不普通。
他眯了眯眼,抬眸看著對方的眼睛詢問:「大爺,你哪裡不舒服嗎?」
流浪漢沒有回答他,但好像聽進去他的話了,原本舒展了些的眉頭此刻又皺了起來,而後便伸手去捂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