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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問一怔,摸了摸冬生的頭,問他:「那你生黃阿姨的氣嗎?」
冬生小臉皺成一團,說不上那是什麼表情,點點頭又搖搖頭,很為難的語氣:「我不喜歡她說麻麻不好,也不喜歡聽福娃說。但黃阿姨對我很好,我想原諒她又不想原諒她。」
他仰頭看著許問,「那麻麻你會原諒黃阿姨嗎?你原諒我就原諒,你生她氣我也不原諒。」
許問低頭,臉蹭了蹭冬生的臉,沒說話。
路遠征正好端了飯進來,把煮沸的牛奶和剛炸好的油條擺在茶几上,問許問跟冬生:「你們娘倆兒洗臉刷牙沒?沒有的話就去洗完來吃飯。洗完的話就坐過來吃飯。抱在一起不頂飽。」
許問洗漱完了。冬生沒有,他從許問膝蓋上跳下來蹬蹬群洗臉刷牙。
路遠征把牛奶倒進搪瓷缸放在許問面前,瞄了她眼,「還生氣呢?」
許問輕嘆一聲,「你說都是嫂子怎麼差那麼多?看李嫂多麼大義?黃嫂倒好,背地裡嚼人舌根。」
「人嘛!都有優缺點。這黃嫂其實人不壞,性格也挺好,就是有時候比較死腦筋,嘴碎。我不是幫她說話,她真不是針對你。
以前在大院每次有人要給我說親,她就會絮叨一次。念叨我要找個對象一定會對冬生不好怎麼怎麼的。」
許問無語,「合著她想讓你一輩子打光棍?」
「那倒也不至於。她只是提議讓我結婚把冬生給她養。」
「她這麼心疼冬生,你為什麼不答應?」
「你怎麼知道我沒答應?」
「你要答應了當初就不會把冬生送回老家了。」
「黃嫂人雖不壞,但為人固執,教孩子……」從想的教養問題,路遠征不太喜歡背後評論人,只道,「反正各方面都不太合適吧!」
「我洗完了。」冬生小跑過來,自己搬了個馬札挨著許問坐下。
不坐沙發是因為他坐高了不好吃飯。
路遠征把油條和牛奶都推到他面前,囑咐了一句:「小心燙。」
又接著對許問道:「楊班長跟李懷年關係也很好,那時候經在家屬樓經常一起吃飯,連帶兩個嫂子的關係也很好。」
路遠征說的隱晦,但許問聽懂了。
合著就黃玉跟冬生娘的關係也挺好,自己養不了冬生,還總防著路遠征的老婆虐待冬生。
許問翻個白眼,「什麼人吶!」
「別生氣了!」
許問想了想,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反正我也報仇了。昨晚我打了她一巴掌踹了她一腳。」
路遠征:「……」
朝許問豎起拇指,「媳婦兒威武。」
國慶過後,路遠征他們又重新投入到緊鑼密鼓的修路中。
許問自製那款電動車確實幫他們不少忙,比人挑快的多裝的多。
於是路遠征專門挑了一組懂電工和焊接的人,又趕製了幾輛同款電動車。
大大提高了運石的效率。
路遠征的肩膀上終於不再淤血的紅印。
許問很開心。
月底路終於修完了,一條條柏油路縱橫交織,把小島切成一塊塊的。
修完路,就要建海港。
不過這活得懂建築的工人們來,上頭正在安排。
路遠征他們的重心漸漸挪回訓練上。
他們最首要的職責是守島。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放手不管島上諸事。
這座島未來一段時間都會實行軍事管控,也就是說這裡即使有了普通百姓生活也得是路遠征他們說的算。
從彩虹島的純守護者變成這座島管理者,路遠征壓力很大。
調兵遣將他不輸誰,戰場殺敵也從沒怵過,但開發一座島並且行使部分行政部門的職權,對他來說是陌生領域,有點難度。
當然,最難的還是石磊,因為他是教導員。
許問哄睡冬生後回到臥室,罕見地看見路遠征坐在寫字檯前工作。
他也是剛洗完澡,頭髮還濕漉漉的就差往下滴水。
從許問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沒疤的那一半側臉,鼻樑上竟然還架了一副眼鏡。
許問還是第一次見他戴眼鏡,主要他以前也很少會回家後還辦公。
聽見動靜,路遠征側過頭。
許問嚯了一聲。
以前只聽說路遠征是個貴公子,生活中一些細節上也還能品出來,但多數時間都算是個糙漢子。
沒想到眼鏡一戴,貴公子的那種斯文勁兒就出來了。
「你近視?」
路遠征搖頭,把眼鏡摘下來,捏了下鼻樑,「有次打仗,被炸炸碎的草末打到眼睛上。平時還好,晚上看書寫字視線會模糊。這鏡子是李道明那個獸醫給我配的。」
許問走到寫字檯前,拿起眼鏡看了看,嘴上道:「別老管人家李大夫叫獸醫。也不想想他整天都在給誰看病?你是罵他呢?還是罵自己呢?」
路遠征從身後抱住她的腰,頭埋在她後背上,近乎自言自語:「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還是打仗那段日子最快意,雖然時不時會受傷。」
許問摸摸路遠征的頭,語氣憐憫,「可憐的孩子!最近被難成這樣了?」
路遠征也不介意許問口頭占他便宜,特別配合地問她:「娘,有奶吃嗎?」手也不安分的往上摸,大有自己找奶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