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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許問又是一棍子打了下來,這回收了幾分力氣砸在二嬸背上,「你再罵一個我聽聽。」
教育二嬸可以,把人脊骨打斷就不合適了。
還得養她一輩子,划不來。
許問特別理智。
二嬸又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沒那麼硬氣。
再回頭看看起不來的大哥和躺在地上的其他男人,只能把到嘴的髒話咽了回去。
王玉剛也終於爬了起來,小聲對二嬸道:「妹子!這茬子太硬了!咱們回家叫了人再來。」
說是小聲,卻恰好讓許家人聽見。
許家人一時間捉摸不透他這是給自己找補臉面還是真恐嚇他們。
許秋石跟朱美珍對視一眼,他們都信以為真,心想這回可惹了大麻煩。
這王玉剛幾年前嚴打時被逮了進去,冬天才放出來。
沒想到出來後還這麼混不吝。
王家天天堵上門,就算不吃虧也憋屈得難受。
路遠征跟許問能看出來王玉剛是虛張聲勢,沒搭理他。
許問低頭湊到許問耳邊輕聲道:「媳婦兒威武!真颯!謝謝媳婦兒護著我。」
許問翻個白眼,他分明是在取笑她。
許問默了會兒,學他小聲道:「等回島上你教我打架吧?我感覺有些時候還是挺有用。」
路遠征剛想點頭說好,就聽許問又補了一句,「打人的時候還挺爽!」
他:「……」
假裝沒聽見。
他倆說悄悄話時,王玉剛旁邊一個小弟聽見來了一句:「大哥!咱哪還有人啊?咱弟兄幾個這不都來了?」
許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笑得挺大聲,半點面子都不給。
朱美珍也跟著笑,嘲笑的笑,不過她嗓子啞著,笑起來有點難聽,只笑了一聲就捂著嘴。
二嬸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一時間下不來台,看見縮在一旁的二叔,總算找到了發泄口,養身高喊:「許常山,你今天要不跟許家人斷絕關係,我就跟你離婚!」
二叔叫許常山。
二叔被點名第一時間縮了縮肩膀,習慣性害怕,隨即反應過來二嬸話里的意思,一臉喜色伸長了脖子:「你說得是真的?那還是離婚吧!」
二嬸一噎,再罵:「你給我滾過來!」
二叔搖頭,「我不過去,除非你把錢給我。」
二叔又不傻,這時候許家人占了上風,不趁現在提條件還等什麼。
二嬸見二叔也不像以往對自己唯命是從,更生氣了,偏還實在沒便宜可占,重重呸了一聲,「有本事你永遠別回來!」
她說完轉頭扶著王玉剛,「大哥,走!」
王玉剛朝他那些弟兄招了招手,「走!」又指著許家人撂下狠話,「你們給我等著!」
還有人抖著手拿著棍子指了指路遠征:「這次先饒了你們!下回……下回再來收拾你們。」
就不信這當兵的總在這裡。
「站住!」許問開口。
二嬸回頭。
「打上門鬧事,打不過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二嬸警惕地看著許問,「你想怎樣?」
許問往前走了幾步,路遠征緊跟在她後面。
「把我叔該出的錢拿了你們就走。否則咱們就去派出所。」
二嬸眉毛一挑,「去派出所就去派出所!你們打了人,還指望大蓋帽偏幫你們不成?」
大蓋帽指的是公安。
「打你們誰看見了?要不你去醫院驗傷?你們強上我們家鬧事大家都看見了。就算你不怕,那你哥也不怕?王玉剛才出來沒幾個月吧?據我所知他現在還得按時到公社派出所報到吧?尋釁滋事,惡意挑事,不知道會不會再抓進去判個五年?!」
王玉剛剛從牢里出來,十分害怕再回去,吞了下口水,小聲建議二嬸,「妹子,要不你把錢給他們吧?」
公安過年可不放假。
二嬸還有點不情願,「她就是嚇唬你。」
話是這麼說,她也膽怯。而且就跟她耍下三濫手段讓路遠征束手束腳一樣,許問拿棍子打的地方,也不可能給別人看。
她再蠻橫也是個傳統觀念下長大的婦女。
王玉剛一聽不樂意了,「你有事找我我就幫你出頭。輪到我,你連這麼點錢都不想出是吧?非得你哥哥我再進去一回是不?」
二嬸還是挺怕她哥生氣,她哥可不是路遠征,會打女人。
她這麼潑辣,也是從小被她哥打反抗時練出來的。
但她就是不想出這錢,憑什麼自己這麼大冷天給死老婆子守了三天靈一毛錢沒分到還得倒貼一百六?
二嬸眼珠轉了轉,「我沒帶錢!我回去給你們拿。」
等回了家,她不可能再回來。
二叔立馬跳出來拆台,「不用回家!你今天接了那麼多磕頭錢,一定夠。」
二嬸氣得咬牙切齒,「許常山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誰跟你里?我姓許。」二叔看了眼站在前頭的路遠征,說話都格外有硬氣。
許問好笑地搖搖頭。
二叔雖窩囊,但她並不討厭二叔。
就像二叔明知道每次回家會被二嬸收拾,依舊會偷偷摸摸到醫院給奶奶陪床。
許家人都不是那種沒良心的壞人。
二嬸習慣性揚手想來打二叔,二叔也條件反射抱著頭往地上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