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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只有幾條戰用船,平時里都是藏在島上, 這會兒顧不上那麼多,得先出船轉移傷員。
問題陸地上太遠,回去得一天, 那就耽擱了。
最好的辦法是運往團部。
團部在的島離這裡不足二十公里, 相對快一些,順帶還能借一些藥回來。
許問點點頭,她再擔心也沒用, 路遠征這會兒只要疼不死肯定不會停下來醫治的。
兒女情長, 從來不是他們心中的第一位。
她幫著剛沖完海水的中症傷患清洗傷口,塗上藥。
不幸中的大幸應該就是, 他們確實不是第一次遇到群體被海蜇蟄, 衛生連準備的應急藥品還是挺多, 最起碼醫治中症的差不多。
輕症的大約只能靠自己熬。
這一折騰一直折騰了半上午, 才把受傷的戰士們都安頓好。
石磊跟著船隻去了團部,路遠征還得忙著安排調換崗哨的事。
一般他們是四個小時換一次崗,因為這場意外, 有些都已經站了六個小時。
大熱天,全副武裝站在太陽下,實在很難受。
而且他們就算是後勤保障也是全訓。
導致只能讓一部分中毒症狀比較輕的人去換崗。
就連路遠征都身先士卒,替了一個崗。
他回到帳篷已經下午兩點。
冬生在午睡,許問睡不著坐在椅子上等路遠征,見他進來站了起來。
路遠征臉色明顯不太好,張開胳膊抱住許問,結果疼得嘶了聲又站直了身子。
「衣服脫了!」許問皺眉。
「大中午的不太好吧?」路遠征開玩笑。
許問不說話,瞪他。
路遠征摸摸鼻子,老老實實脫了上衣。
許問倒吸一口氣。
路遠征前胸後背包括胳膊上,紅痕交錯,看著都疼。
「別哭!我真沒事!以前被蟄過幾回,真習慣了!」
許問沒搭理他。
這種事蟄幾回恐怕也習慣不了。
她把路遠征按到椅子上,見路遠征皺眉。
「屁股上也有?」
路遠征搖頭:「那不能!」
「你把褲子也脫了!」
「媳婦兒,大白天的還早點你等晚上的……」
「路遠征!」
見許問真生氣了,路遠征老老實實把褲子脫了。
從鎖骨到小腿,渾身無一倖免。
許問咬了下唇,抬起手又放下,終只是輕嘆一聲從桌上拿了藥給他塗抹。
這藥還是從其他島上調回來的。
許問動作很輕,大約怕他疼,一邊塗藥一邊輕輕的吹。
傷口處本來會有灼熱的刺痛瘙癢感,被她這麼一吹,確實舒緩了不少。
但,也會有其他的感覺滋生。
正好許問上藥上到他的腰際,再往下就是……
路遠征輕咳一聲,轉過身抓著她的手,「剩下的我自己來。」
許問挑了挑眉,問他:「你確定自己能夠到?」
路遠征毫不猶豫點頭:「能。」
不能也得能。
他也會害羞啊!
許問也羞,倒也沒勉強,鬆了手把藥膏給他,背過身估摸著他塗完「危險」區域,才回頭他塗藥。
路遠征塗藥就沒許問那麼輕柔細緻了,亂抹一氣。
看得許問直皺眉,從他手中搶回藥瓶給他塗胳膊和腿。
這回不用吹,許問邊塗邊跟路遠征聊天。
「今天怎麼回事?」
「早上游五公里,趕巧碰上水母群了。」
「以前也經常遇見?」
路遠征搖頭,「不算經常。一般要游五公里都會下船去探遍路。但海洋動物是會動的,也許探過去的時候還沒有,回來恰好就到了。之前也遇見過幾回。其實像今天這樣還算好的。畢竟只是訓練,還能集體帶回來休息一下。
若趕上打仗,再疼也只能忍著,只要不是昏迷的,咬牙也得上。」
「那你們有遇見打仗的時候碰見海蜇的嗎?」
路遠征低頭看了眼許問的臉色,見她還挺平靜猶豫了下點頭:「嗯。」
然後他傷口處被重重戳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氣。
許問忙道歉:「對不起。」
沒控制好力道。
路遠征搖搖頭,拉著她的手,「許問,以後我會努力保護好自己。」
儘量不讓你擔心。
許問抽出手給他塗完最後一部分傷口,指了指床:「忙活到現在了休息下吧?你這樣……能休息?」
「可以。這藥挺管用,過會兒就沒事了。」
「行,那你休息吧!」
見許問說完就往外走,路遠征喊她:「你去哪?」
「去給你報仇!」
晚上開飯,大家都發現多了個涼菜。
「張班長,今天什麼日子,還加餐呢?」
「這不大傢伙都受傷了嗎?路營嫂子給大家做了一道菜,說是慰問傷員,你們嘗嘗好吃不。」
「這什麼玩意?看起來怎麼像我老家的涼粉呢?」
「你那倆眼珠子快摳出來扔了吧!」
「這……不會是海蜇吧?」
「嫂子可真有才!」他們都特別討厭海蜇,平時根本不會吃,炊事班也不會做。
誰會喜歡蟄自己的海蜇?
聽見這倆字都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