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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他只有三四歲,情商高到許問都自嘆弗如。
一張小嘴甜得像抹了蜜,開口不是「姐姐你好漂亮!」就是「姐姐這朵花你戴會好很好看。」哄得一眾女同學恨不得用零食埋起他。
許問被哄得暈頭轉向,恨不得時時刻刻帶著他。
冬生在許問臉頰上親了下,拉起許問的手,「麻麻,來,吃烤雞。」
許問把羊群趕到草地上跟著冬生走到路遠征跟前。
說也奇怪,之前每次見路遠征都是只有更尷尬沒有最尷尬,除了第一次許問都挺淡定。這次應該算是最平和的一次見面,許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路遠征從身後拿出一把馬扎遞給許問,「稍等一會兒就能吃了。」
許問:「……」
這明顯是有備而來。
她接過馬扎坐在上風的位置,問路遠征:「你怎麼來了?」
「猜到你應該沒吃飽飯,特意來等你。」
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離開後許問會一個人面對家人的攻擊。
許問莫名啞了嗓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臉比火光還紅。腦子一片空白,擠出一句:「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吃獨食,不怕被搶嗎?」
「嗯?」路遠征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這麼多人」是躺在底下這些。更巧的是,人們上墳經常把食物燒給需要祭拜的人,跟他這烤雞確實有異曲同工之處。
路遠征哦了一聲隨即又嘖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了許問一眼,「你這位同志看著膽子不大,倒什麼話都敢說!」
許問說完就後悔了,聽他調侃,垂下頭。
她其實沒想那麼多,就是一時嘴瓢,這會兒也覺得自己說的這話有點過於靈異。
默了會兒,許問略過路遠征的調侃,換了話題,「你這是不講武德!說好回家等通知,你卻偷偷跑來賄賂我。」
路遠征正舉著烤雞查看熟沒熟,聽見這句側過頭瞥了許問一眼:「又不是毛頭小子約架說哪天是哪天。我們講究的是兵不厭詐。再說我已經贏了為什麼還要給他機會競爭?」
許問:「……」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路遠征掰下一根雞腿遞給許問,「小心燙。」
撲鼻的肉香味讓許問覺得更餓了,只是再餓許問也不好意思在兩個孩子巴巴的目光下張口。
略一猶豫,許問把雞腿給了冬生。
路遠征挑了下眉,把剩下的一隻雞腿遞給了另外一個男孩,然後把沒有腿的整隻烤雞遞給了許問。
許問:「……」
倒也不必如此。
許問自己動手撕下一隻雞翅膀,把剩下的烤雞還給路遠征,「一起吃。」
路遠征拿著烤雞,長嘆一聲:「媳婦兒還沒娶到手,吃不下。」
許問:「……」
這算不算七十年代的凡爾賽?
一口雞肉噎在嗓子裡,許問臉都憋紅了。
路遠征一手拿著穿著烤雞的鐵棍,一手拿過水壺放在腳邊,單手擰開蓋子遞給許問:「這麼別激動?!迫不及待要嫁給我?」
許問顧不上跟他貧嘴,拿起水壺灌了一口。
酸酸甜甜,是橘子水,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許問咽下手裡的肉,上下打量了路遠征兩眼:「你這人設實在崩塌的沒眼看。」
路遠征不懂就問:「人設是什麼?」
「就是別人對你的印象吧?!比如在大家包括我眼裡,你都是個不怎麼苟言笑……就像你當教官時那樣嚴肅,嚴厲,有能力等等,總之反正不會是現在這樣。」
滿嘴跑火車,貧的對不起他臉上那道疤。
路遠征怔了下,低笑著搖搖頭,眉眼稍都是貨真價實的愉悅。
默了會兒,不知道出於禮貌還是想讓許問多了解自己一點,路遠征一板一眼地解釋:「我們這個職業,確切地說我所屬的單位即使在和平年代也要經常面臨戰爭,時不時就得跟死神打交道。平日裡訓練打仗都已經夠嚴肅了,所以休息時,可能就比較……」
許問見路遠征想不出合適的詞,自動給他補齊:「放飛自我。」
「放飛自我?」路遠征自己念了一遍,笑著點頭,「這形容很貼切。」
路遠征這樣不掩飾的真性情讓許問莫名也放鬆了許多,不像跟溫一鳴在一起時那麼端著,很舒服。
冬生啃著雞腿,目光在路遠征跟許問之間瞄來瞄去,見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忍不住想加入:「爸爸,麻麻,等你們成親了我們是不是就能一直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在人前也能喊麻麻了?」
路遠征點頭。
冬生把雞骨頭扔進火里,舔著手指道:「那爸爸麻麻你們趕緊結婚吧!」
路遠征撕了一塊雞肉給他:「那你下午好好在這裡跟叔叔放羊,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冬生連連點頭。
路遠征又掰了根雞翅遞給許問之後,把剩下的雞給了那個一直默默吃雞肉沒怎麼說話的孩子:「路勇軍,能不能看好冬生和羊?」
大約吃人嘴短,路勇軍大力點點頭。
路遠征起身把火滅了,灰燼埋好,確定安全後招呼許問:「走吧!」
許問下意識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問他:「去哪?」
「去看電影?」
許問停住腳步,「我還得放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