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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路遠征說的,下個月沒有租金這部分成本,收入就能上去了。
許問想了想哼唧了一聲,「現在想孤立我的,以後也別想輕易上我的船!」
路遠征這回識相地沒勸她。
人性是複雜的。
大部分人都不只一面。
有些性格剛直的嫂子,看不慣許問跟卡亞號上的人打交道,會直接把對許問的敵意表現出來。
像這一種,其實還不怎麼生氣。
沒什麼腦子和判斷力的人,當敵人也不值得太過重視。
但有更多的一部分人,敵意是暗戳戳的。
她們背地裡可能也會罵許問是「賣國賊」,見了面卻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這種熱情可能來自於自身的性格,也可能來自於其他考慮。
比如她們的男人都算是路遠征的手下,怕得罪許問了,路遠征會給自家男人穿小鞋。
還有一些嫂子,純粹是不想惹麻煩,反正也跟許問不算熟,乾脆遠著許問,連生意都不跟她做。
當然,也還有一部分嫂子,諸如李嫂,宋寶英,王玲玲,豆豆媽等都依舊無條件相信許問。
許問還想說什麼,旁邊突然傳來一聲乾嘔,聽得她胃裡跟著翻騰。
她側了下頭,是那個叫王倩的女同志,捂著嘴從她身邊衝上樓梯往甲板上跑。
許問隨手拿過手邊的茶壺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覺得這味道會讓心裡很舒服,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心裡那股子不舒服散了去。
「這什麼茶?船上自帶的?能不能要點回家?」
許問說著抬頭看路遠征,卻見路遠征一臉難受的地看著她。
「你這什麼表情?」許問納悶,「活像我喝的是敵敵畏一樣。」
怕路遠征不知道什麼是敵敵畏,補了一句「就是一種物美價廉的農藥。」
路遠征上下牙齒合在一起活動了一下,還是覺得倒牙,忍不住伸手捂住腮幫子,問她:「你就不覺得酸嗎?」
許問搖頭,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茶壺,「茶還有酸的?」
她真沒覺得。
路遠征深吸一口氣,看許問喝,他嘴裡直冒酸水,「你喝的那是醋!」
「啊?」許問眼睛瞪得溜圓,不太相信地看著手中的茶壺,「可這是茶壺啊!」
「船上沒喝茶的條件,喜歡喝茶的年輕人也少。所以船上的茶壺基本都用來裝醋了。就算船上沒有廚具,這船以前的炊事班班長喜歡喝茶。我們找不到裝醋的就會偷他茶壺用。」
許問打開茶壺上的蓋子聞了一下,確實一股酸味。
許問沉默了。
路遠征也沉默。
過了會兒,兩個人同時開口。
「我們?你以前就在這船上呆過?」
「媳婦兒,懷孕也會破壞味覺嗎?」
路遠征先答:「有次出任務,在這船上呆過一陣,差不多一個月吧。」
「我不知道會不會破壞味覺。但是我知道孕婦可能有一段時間味覺不穩定。」
雖然有了冬生這個兒子,但是懷孕還是第一次,許問也很忐忑。時不時就把魔鏡叫出來,問一些孕期的知識。
像桑小青跟她說的那樣,有一段時間,孕婦口味會很多變。
也許上一秒還能空口吃檸檬,下一秒就只想吃白米飯。
突然間會特別特別饞某樣東西,真買回來就又不想吃了。
不過……
許問看著手中的茶壺,不,醋壺,也抽了抽嘴角。
即使有心裡準備,但是,味覺這麼異常還是挺嚇人的。
許問再抬頭就看見路遠征一臉苦大仇深地盯著她手裡的茶壺。
她把茶壺往路遠征的方向推了推,「怎麼?你也想嘗嘗?」
路遠征嘶了一聲,又感覺嘴裡開始倒酸水,一臉敬謝不敏,「我只是想起一句話『酸兒辣女』,你這么喝醋法,是不是就把我閨女給喝沒了?」
許問:「……」
她無語地翻個白眼,起身往外走,「你閨女沒不沒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腦子可能要沒了。這種沒根據的傳言你也信。」
「你去哪?」路遠征拉開椅子,拿著 擱在桌上的腰帶,跟上許問。
「去看看王倩,就是剛才跑上去吐那個姑娘。據說她在家就身體不好,我怕她在這裡出事。」
路遠征搖頭,「應該不會。他們上島之前統一安排過健康檢查。」
彩虹島上絕大多數都是官兵,他們需要保持絕對的戰鬥力。
如果來的人里有人攜帶傳染病毒,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所以得確保上島的人身家背景乾淨且身體健康。
許問聞言挑了下眉,跟路遠征說了一下跟王倩聊天時她透露的意思。
路遠征點頭:「別的我不知道,但她確實是健康的。」
許問跟路遠征走到甲板上時,王倩正扶著欄杆吐得撕心裂肺。
剛喝醋壓下去的不舒服,又在聽見王倩的嘔吐聲時開始翻湧。
她很想去看看王倩的情況,但是看起來,她的身體不太允許。
聽過共情的,沒聽說過共吐的。
許問輕拍著胸口,背過身,仰起頭。
「你先下去,我找人看看她。」
許問嗯了一聲,讓路遠征扶回餐廳,重新開始押醋。
路遠征喊了李嫂幫忙上去看看王倩,順手塞給李嫂一杯溫水以及兩片暈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