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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征也好,溫一鳴也罷,只能先行離開。
許家人送完客,回到屋裡,看著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卻都沒了胃口。
只許切跟許望的兒子毛豆兩個人巴巴地盯著桌上的肉流口水,就等著大人發話吃肉了。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長輩們發話,許切好奇地抬頭,見奶奶爸媽大姐二哥臉色都不是很好。
許問早晨沒吃飯,著實有些餓了,摸了摸肚子坐了下來。
「你給我站著!」
許秋石怒喝一聲,嚇得許問一激靈,本就沒坐穩,差點摔下板凳去。
奶奶白了許秋石一眼,「你好好的發哪門子瘋?看你把問問嚇得!小伙子們喜歡問問這是好事,你朝問問發火做什麼?」
朱美珍附和:「就是。關咱們問問什麼事?問問怕是早晨就沒吃飯吧?小青也有身子不能一直餓著。咱們邊吃邊說?」
許秋石瞪了朱美珍一眼,倒是沒出言反駁。
奶奶是長輩,她不動筷其他人也不好夾菜。她拿起筷子輕嘆一聲:「路同志一身綠三片紅保家衛國是個好同志。咱們擺宴迎他應當應分。跟這樣的同志結親本也是美事一樁,可這路同志上無父母,又常年在外,留問問一個人在家帶孩子,這日子怎麼過?比起來那小溫同志倒是個好的,跟問問年齡相仿,又是同學,家裡條件也不錯。」
許秋石點頭:「娘說的對。路同志是好同志可非婚配良人啊!我也覺得小溫同志更好些。」
許美珍更偏愛路遠征一點,面露遺憾:「要那路同志沒婚配過,或者沒孩子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許聞也頗為欣賞路遠征,但是再欣賞也不能讓妹子守活寡當後媽。
「……」
許家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基本都投溫一鳴的票。
「問問。」許望開口,「你跟那溫一鳴到底怎忙回事?」她指了指一桌子飯菜:「這些飯菜可真是為了他們一家準備的。」
說到這,許問也放下筷子:「剛才沒來得及問,這頓飯是怎麼回事?」
許聞開口:「昨天傍晚劉秀娥領著溫一鳴找來家裡,說溫一鳴跟你約好了等今天你放學回來,他帶著父母登門吃飯見個面。那可不就是會親家?」
許問:「……」
這溫一鳴打得好時間差。
也就現在通訊不方便,否則這種拙劣的謊言根本行不通。
許問搖頭:「我沒答應他。也不是我背後說人壞話。自打我認識他,還沒從他嘴裡聽過幾句真話,這樣的男人我可不敢要!」
桑小青納悶:「那他為什麼要撒謊呢?」
許問聳聳肩,她也納悶。明明之前溫一鳴沒打算娶她,她說跟路遠征在一起,他反而來勁了。
朱美珍打量了下許問:「問問,溫一鳴說你在學校餓暈了,這話可是真的?我看你都又瘦了,是不是餓的?你這孩子,本來就沒多給你帶錢你還又留下三塊。唉!」
就因為昨天溫一鳴說許問在學校多節儉,又言辭懇切說娶了問問會保證讓她過上好日子。
許家人聽說許問是餓暈的,都很內疚。加上也見過溫一鳴兩回,確實是個好小伙子。所以才沒起疑,想著問問早點嫁到溫一鳴家也好,比餓著肚子上學強。
這才全家隆重準備著待親家,誰知道竟然是誤會一場。
許問忙道:「媽,你別哭呀!我沒事。就那天沒想到會那麼大訓練量才會暈的。就一次,後來就都吃飽了,真的。」
能有事嗎?要麼跟著路遠征吃飯,要麼跟著冬生吃飯,要麼吃野味。
頓頓吃到撐。
她一直懷疑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樣的安排是路遠征有意照顧她,又怕自己想多也不好意思問他。
許秋石聽到這兒,火氣也散了,嘆息一聲:「那你跟姓路的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他怎麼會登門?」
許問眨眨眼:「他不說了嗎?想娶我啊!」
許秋石:「……」
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他想的美!我不答應。」
許問:「……」
她目光怯怯地掃過眾親人,小聲道:「可是我答應了啊!」
許家人瞬間集體消聲。
一秒之後。
許秋石剛喝進嘴裡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嗆得直咳。
朱美珍連忙給他拍背順氣。
許聞坐在許秋石一旁被噴了一臉,桑小青忙著找帕子給他擦拭。
奶奶制止桑小青,讓她不要激動,自己掏出帕子給許聞。
許望一抖,把騎坐在她膝蓋上的兒子給顛了下去。
謝德春連忙去撈,許望反應過來也趕緊哄嚇哭的兒子。
眾人亂成一團,只剩罪魁禍首許問跟懵懂無知的許切大眼瞪小眼。
許秋石平反了下呼吸:「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同意嫁給路遠征了。」
許秋石搖頭:「我不同意。問問,我們不圖你嫁到有錢人家,但咱們也不能選個路同志這樣的人家吧?路同志確實是個好樣的。我也佩服他。可身為一個爹,我不能看著你嫁過去受罪。他不在家掙不了工分,你上學也掙不了工分,還帶個三四歲的孩子,那日子過得不比咱家容易。」
朱美珍忙不是跌地跟著點頭:「你爸說的對。」
「跟咱家還是不一樣的。」許問不認同,「他家有五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