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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 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趙剛也是我自己選的。他現在不搭理我也是我自己求來的。
可我還是不開心。難受的連書都看不下去。
前幾天看你張羅結婚, 不好意思打擾你,想著這會兒他們都鬧著, 你自己在, 所以想來找你聊聊, 對不起, 打擾了。」
王英轉身往外走。
「你難受不開心包括你今天來找我都只因為一件事,你太自私也太貪心。」
王英深吸一口氣,還是沒忍住, 回過頭來指著許問怒聲道:「今天你結婚我來打擾你是我不對。但你也別沒沒完沒了!一個勁兒的貶低我!」
「貶低你?」許問笑著搖頭,「實話而已。當然實話都刺耳。你惱羞成怒就能改變你利用趙剛班長的事實嗎?你現在不痛快覺得憋屈不就因為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敬著你供著你?你吃著碗裡看著鍋里。享受著趙班長對你的好,還巴巴盼著靠考上大學到城裡嫁給達官貴人。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嗎?既想當女表子又想立牌坊。
你不就享受趙班長掏心掏肺,低聲下氣供著你但你還不喜歡他的感覺?現在他冷落你不再供著你了,你就又覺得受傷。憑什麼呢?好事都是你的?那你又有什麼資格呢?你長得漂亮?有文化?待人客氣有理?
嫌我說話難聽,我還有更難聽的。就你這樣的,就是考上大學,你也當不了官太太!知道為什麼嗎?優秀的人找對象也會找同樣優秀的。人家那些青年才俊,為什麼不找同樣年輕漂亮有才華的,喜歡你這樣一個尖酸刻薄喜歡算計目中無人的女人?
外在美你沒有,內在美你也沒有。
你說跟我是同類,我真心覺得你在侮辱我。請問,我們有什麼一樣呢?
我跟路遠征在一起,我們是郎情妾意,互相喜歡。我能考上大學不是因為路遠征犧牲了自我成全我。我也是帶著孩子考的大學。那是我自己的本事。我們不一樣!我只靠自己不靠別人。
你覺得我們的房子漂亮,溫馨,你眼饞。可你做什麼了?大家的木屋都一樣的格局一樣的配置,你是往家裡采一朵花了還是撿一個貝殼了?
你都沒有!
你就是單純覺得我命好,羨慕我有路遠征這樣的男人疼。羨慕我有這樣的房子住。你不會覺得自己不努力只怪自己命不好,沒遇見懂你的男人。
還會覺得命運不公平,為什麼倒霉的總是你,對吧?
是不是還幻想過,假如你是我,一定不會留在這破島上?
幸福是自己爭取的,前程也是。
懂得珍惜的人,再苦再窮也能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只會怨天尤人,你就是嫁給皇帝你也是冷宮的命。」
許問擺擺手,懶得再跟她費口舌,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王英滿臉怒意,幾次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說許問命好?聽說許問就是農民出身,家裡窮得叮噹響。
說許問吹牛?聽說她讀書都帶著半大小子冬生。而冬生,並不是她親生的。
說許問說的不對?哪句都反駁不了。
王英憋屈的來更憋屈的走。
許問輕嗤一聲,真應了那句話。
永遠別妄想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反正話她說到了,能不能覺悟看王英自己吧!
沒給王英說話的機會,許問懟人懟的特別爽,吃完飯洗了碗,簡單洗了個澡,到露台上坐著。
露台上方,路遠征弄了個遮陽棚,是木頭和茅草組合的,還挺好看。
許問在蒲團上坐了下來,把毛巾隨手搭在欄杆上。
蒲團是其他嫂子手工編制好送她跟路遠征的結婚禮物。
島上就這麼個條件,大家送禮更多的是心意。
她抱著一杯自製奶茶,靠在木欄杆上,眺望沙灘。
只有奶茶沒有珍珠,還沒有空做。
離沙灘沒多遠的距離,能清楚的聽見人群中傳來的笑鬧聲。
也能看清他們在嬉鬧。
月明星朗,海風徐徐,許問向後捋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很久都沒有再失眠了。
以前在生產隊,總是戰戰兢兢,生怕說錯做錯。
在學校里也不太跟女同學走得過近。
連夢話都不敢說。
自從溫一鳴那事以後,晚上許問睡覺都會拿膠帶貼在自己的嘴上。
一直到後來搬出去住。
在島上許問會不知不覺放鬆。
她已經坦白了,不怕同床共枕路遠征會聽見什麼。
其他的戰士和嫂子們,多數簡單淳樸。
他們都是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總會多幾分包容和善意。
在他們眼裡,許問做什麼都不出格,僅僅因為她是萬能的大學生。
不一樣的人生,許問實在做不到跟王英共情,能理解她,但不喜歡她。
路遠征一直到快熄燈才回來。
他回來時,許問剛睡著。
本來以為換了地方認床,會很難入睡。
沒想到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路遠征洗完澡,進臥室看見許問開著燈,睡著了。
他坐在床邊,打量許問。
她穿著件絲滑的白稠睡裙,做婚紗時剩餘的布做的。
許問本就是個比較文靜的姑娘,這會兒睡著了更像個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