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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確實這麼幹了!我還跟慶龍私奔過!」
許問:「……」
要不怎麼說,平時看起來很溫和沒脾氣的老實人偶爾發一次火能嚇死人!
平時的乖乖女,一但叛逆起來也是毀天滅地,毀滅不了天地也得毀了自己。
不等小玉展開說,張慶龍拿著單據回來了。
他在小玉身邊坐下,攬著她的肩頭柔聲安慰:「別怕!我在,有我呢!」
許問覺得自己有點多餘,表示去給他們買點吃的。
從中午到晚上忙起來都沒吃飯呢!
再說在這裡太多餘,自己是高瓦燈泡的既視感。
等許問再回來,小玉已經進去檢查了。
許問見張慶龍急得在門口走廊上一直轉圈,就把飯放在走廊的長椅上。
這種情況下,得多沒心沒肺的男人還能吃得下去飯?!
許問也沒什麼胃口,挺擔心小玉。
過了會兒,小玉才出來,眼睛紅成兔子眼,一看見張慶龍就撲進他懷裡,撕心裂肺的哭。
許問見從小玉這裡暫時問不出什麼,就進了診室問醫生,「大夫,小玉的情況怎麼樣?」
「剛才出去那位女同志?」
許問點頭。
大夫搖搖頭,「胚胎停止發育,並且有一段時間了。得抓緊安排時間手術。否則對她身體有很不好的影響。」
許問:「……」
難怪最近小玉總是氣色不佳。
許問向張慶龍轉達了的醫生的話,張慶龍道了聲謝,「嫂子,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下小玉,我去辦住院手續,順便往單位打個電話。」
許問點頭應了,扶著還在抽噎的小玉坐在長椅上。
「別哭了,傷身!」
「嫂子,孩子真沒了!我好沒用!沒能留住這個孩子。」小玉手摸在小腹上,哭得撕心裂肺。
「這不是你的錯!醫生說了,胎停育是因為胚胎發育狀況不好,現在悄無聲息地離開,總好過日後查出什麼不好的症狀強吧?」
什麼唐氏兒或者缺胳膊少腿才更殘忍。
「我知道,可我還是難過。」小玉掩面泣不成聲。
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是當不幸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又有幾個人真能做到成為一個清醒的局中人不悲不喜?!
許問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塊方方正正的白手帕遞給小玉。
這是臨走時路遠征塞進她口袋的。
小玉接過帕子蒙在自己臉上,哭著道:「這是報應!是孩子對我的懲罰!它在報復我曾經不要它!可那不是我不想要,我不能要啊!」
「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我跟張慶龍沒結婚,確切地說連家長都沒見過。」小玉想起什麼,頓了頓,補了一句,「我們現在才剛剛領證,就是來島上以後領的。」
許問:「……」
但是來島上時小玉已經懷孕了。
縱使許問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還是忍不住問一句:「怎麼回事?」
「其實,按理張慶龍都不在這批上島的名單中。換防也輪不到他。是他求到他叔那兒,臨時要了個名額。」
許問:「……」
只能說兩個各方麵條件差異都特別大的人在一起,不是故事就是事故。
小玉跟張慶龍明顯是後者。
許問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靜靜地聽著。
小玉現在很悲傷,情緒低沉,自己都有些混亂,東一句西一句。
許問艱難地從中提煉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如李嫂所說,小玉家裡條件特別好,但,僅限於物質上的條件。
原生家庭對她多少有些薄待,總而言之就是她很缺愛。
這種姑娘遇上張慶龍這種男人,那絕對就成了撲火的飛蛾。
兩個人相識也比較有戲劇性。
家裡給小玉介紹的對象是一個軍官。
恰好是張慶龍他們連的副連長。
那時候張慶龍還是個新兵,就是那種還沒有獨自請假外出自由的張慶龍。
大約是為了防止新兵自己逃跑,所以在新兵兩年,都是不允許獨自外出的,要麼不能外出要麼得有老班長帶著。
那天張慶龍有重要的事得外出,他們副連請了假要相親順便帶上了他,讓他先陪自己相親再去辦他的事。
那個姓石的副連長太過靦腆,還不如小玉落落大方,以至於都是小玉說話,他低著頭。
張慶龍開始本來不想說話,後來覺得這是相親局,人家姑娘一個人他們兩個人已經夠欺負人,吃頓飯還都是姑娘說話,他們不咋說話,好像太不禮貌,於是他就開了口。
張慶龍也許不博學,但他會聊天,知道女同志對什麼話題感興趣,句句不冷場。
多少也有點討好他們副連的意思,所以捎帶著給他們副連遞話,讓他們副連也能參與到聊天中來。
一頓飯也吃得有說有笑很熱鬧。
後來,小玉跟那個姓石的連長也沒了下文。
彼此都覺得對方不適合自己。
小玉是想找個知冷知熱的,石副連長覺得小玉條件太好自己配不上人家,另外也覺得結婚過日子最好找個居家的,兩家門當戶對的。
那次小玉其實對張慶龍印象更好。
但她不能直接越過那個相親對象直接找張慶龍吧?
先不說人家倆是戰友,她也沒那麼厚臉皮去倒追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