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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再願意離開。
事實上他也不願意。
只是話趕話到這份上,他沒有退路,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婁漢山長嘆一聲,閉了閉眼,剛想說,沒有人走那他自己走。
許問搶先一步開口:「剛才我還沒說完。即使像族長夫人說的這樣,工人吃喝是工廠里包,你們都需要養家餬口。現在這不也有一個好的比對方法?」
許問指著婁書傑道,「眾所周知,婁祥生一家,條件基本上算是新月村村民條件里最差的。他們耕地上,打漁分的海鮮也少。勉強一家四口剛剛夠吃飯。現在,婁家儀還要念書,婁書傑要做生意。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婁漢山跟駱香芹對視一眼,婁漢山開口:「賭什麼?」
「給婁書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看他能賺多少錢。是否能掙出他們一家四口在新月村去年一年的收入。如果能,那麼族長,你也得考慮下大多村民的生活需求,給他們一個外出的機會。族是族,村是村。
如果不能,那我當眾給你們賠禮道歉,無條件資助新月村想繼續上學的孩子讀書。」
婁漢山看駱香芹,駱香芹點頭。
婁漢山知道這個賭對許問沒有任何好處,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贏了全村受益,輸了也有理由鬆口改族規。
就算不他還不想改,到時候也由不得他。
如果新月村的人都看見婁書傑一個月就掙了一年的收入,誰還甘願過苦哈哈的日子?
到時候不用許問挑撥,他們也會去做生意,就算明著不敢,背地裡也會偷偷溜去鵬城做生意。
婁漢山想到這裡,輕嘆一聲,「好,我跟你賭!」
他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如果你贏了,我也會為今天的事跟你道歉!」
許問擺擺手,「族長不用這麼客氣,只要不記恨我多管閒事就成!」
婁漢山搖搖頭,轉身走了。
駱香芹看著許問欲言又止,眼裡情緒變幻了好一會兒。
有羨慕有佩服有遺憾,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跟著離開。
等族長他們走遠,婁書傑跟許問道謝:「許問同志,謝謝你!」
婁祥生、婁樹偉以及婁家儀也圍上來道謝。
許問擺擺手,選了張桌子坐下來,「說話多了有點餓,給我來盤螃蟹吧!」
婁書傑應聲去做。
婁家儀挨著許問坐了下來,「問問姐,如果我哥賺不到那麼多錢怎麼辦?那你豈不是虧大發了?」
「對呀!」許問逗她,「所以你要好好幫你哥,千萬不要讓他虧本!這不光是保護我的錢包重點是給你們族人希望。能不能打破你們以前那些迂腐的條款,就要看你哥的了!」
「啊?」婁家儀更緊張了,「那怎麼辦?萬一做不到怎麼辦?」
婁家儀不光自己念叨還轉頭問在灶邊忙活的婁書傑:「哥,你能做到嗎?」
婁書傑沒說話。
他第一次做生意,心裡很沒有底。但要說做不到,又怕許問失望,只好沉默。
許問也不急著開口,起身讓他們等她一會兒,她先去把夏初接了回來。
畢竟人家嫂子在出攤做生意,不能一直幫她帶孩子。
等把夏初抱過來,婁書傑做的螃蟹也上了桌。
「怎麼樣?你們商量出來辦法了嗎?」
婁書傑搖搖頭。
婁祥生愁眉苦臉就要給許問下跪,「姑娘,你行行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你再給我們指點一下吧?!」
要真賭輸了,只怕他們一家在村里會永遠抬不起頭了。
倒是婁家儀小姑娘比較豪爽,「輸就輸!大不了咱們一家人遷到新日村!新日村多好,那麼自由!什麼年代了,咱們族還這麼封建!真是應了那句越窮事越多!」
許問:「……」
婁樹偉白眼一翻,懟婁家儀:「你這麼能說,你剛才怎麼不跟族長爭辯?現在人都走了你倒是厲害上了!」
婁家儀:「……」
女孩子不管什麼年紀,基本都屬於沒理占分,婁家儀脖子一挺,「你還說我呢!我好歹敢跟族長嗆兩句,你呢?你一個男同志,一句話都沒敢說!」
婁樹偉:「……」
婁書傑擺擺手制止弟弟妹妹掐架,「你倆別吵了!」
然後看許問,「許問同志,我爸說的對,你給指條明路吧!我不怕賺不到錢,主要我不想讓你輸。再說,我如果輸了,我們族裡那些年輕人就更沒盼頭了。」
婁樹偉猛點頭,「就是。許問姐,你不知道你今天懟我們族長的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人有多少悄悄朝你豎大拇指的。別的地方咱們不知道。就在這彩虹島上,所有跟著你混的人,只要不偷奸耍滑,全部都賺到錢,日子越過越好了!
我有幾次跟你們的工人聊天,一聽他們的工資,眼熱到不行。跟我爹商量去給你打工,可惜他不讓。主要族長不讓!」
婁家儀哼了一聲,「說得跟我上學就讓一樣。還說我給族裡的女孩子做了不好的榜樣呢!族長夫人明明自己當年都上過學,卻不讓阿爸供我們上學。說是上學無用。說到底不就因為她當初趕上不太好的時候,吃了有文化的苦。可現在世道變了呀!
那會兒國家不提倡讀書,現在提倡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