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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海波不知道她這是搞什麼鬼,也跟著看著。
院子裡無論是敵是友都沒見過這玩意,一時間都看著許問忘了爭吵。
許問手裡的小盒子響了幾聲後,傳出大隊長的聲音:「你好,哪位?」
「大隊長,我是許問。董海波帶著人來我家鬧事,你管不管?」
「那個兔崽子,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嗯,大隊長,咱們縣裡派出所的電話你知道嗎?跟我說下唄。」
大隊長報了一串數字,許問掛了電話緊接著撥了過去,「請問是派出所嗎?我這裡是魏莊公社桃源大隊,我叫許問,在大隊西南角住,有人拿刀來我家砍人……」
許問按了免提,整個告狀和報警過程全院子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重點是許問整個動作流程過於流暢,院子裡絕大部分人都沒反應過來。
等許問掛了電話好一會兒,許聞才一臉驚喜道:「這就是你說的手機?」
許問點頭。
董海波的小弟問董海波,「老大,手機是什麼意思?」
董海波惡狠狠地瞪了他的小弟一眼,他特碼哪裡知道?他也沒見過。
另外一個吞了吞口水,往後看,「我剛才聽見咱們大隊長的聲音了?!她手裡的到底什麼玩意,怎麼這麼邪乎?」
「就是!她剛是不是打了報警電話?」
董海波抬手拍了說話的人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你見過長這樣的電話?她八成不知道哪個什麼玩意嚇唬咱們呢!」
「老大說的對!電話我還是見過的,我還摸過呢!魏莊公社就有,不長這樣。四四方方帶個聽筒。再說她手裡這玩意也沒有線啊!」
「是隨身聽!」董海波斬釘截鐵道,「我在南方見過這東西,裡面能放磁帶。這八成是她提前錄好了來嚇唬咱們的,你們別慫!」
話是這麼說,他心裡也沒底。
隨身聽他是見過羅澤民的人拿過。
但是得有許問手裡這玩意的兩倍大小,而且剛才許問說話了呀!隨身聽能放磁帶但是不能說話。
許問拿著手機在手裡轉來轉去,一臉坦然,「怎麼?不走真等著大隊長來請你們?」
董海波哼了一聲,「你少唬我!哪有沒有線就能打電話的?我跟你說,你鬧什麼么蛾子也沒用,不給錢,今天我就不走!」
「不走?不走明年你們全家都別來賺工分了!」
董海波這方的人聽見大隊長的聲音齊齊回頭,見大隊長跨在自行車上,一臉鐵青地看著他們。
他們齊齊變了臉色。
混混也是得吃飯的,大隊長能管他們的工分還管著分人口糧,他們再混也不敢搶糧倉,那生產隊的隊員還不撕了他們。
許秋石他們迎了過來。
大隊長擺擺手示意不用這麼客氣,問許問,「這是這麼回事?」
「也沒什麼。」許問淡聲道,「只不過覺得我帶他出去打了一年工,非要讓我出一千塊彩禮錢外加電視機電冰箱什麼的。」
大隊長:「……」
去年許問不想帶這些混混出門,是他們幾個大隊長威逼利誘非讓許問帶著。
給許問添了一年的麻煩不說,現如今回生產隊還訛上她。
大隊長都覺得臉發燒。
「混帳東西們!還不滾!年都不想過了是吧?」大隊長鐵青著臉訓這些混混。
大部分的混混看看董海波再看看大隊長,猶豫了下還是紛紛扔下手中的棍棒跑了,只剩董海波和他兩個拜把子兄弟。
「你們明年不吃生產隊的飯了?」
董海波還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樣,「大隊長,就是因為吃不起飯我們才過來。你也聽說了,跟著她許問打工的人一個個都賺個一兩千塊。唯獨我沒有,這不是欺負我?沒錢怎麼過年?我來找她要個過年錢不過分吧?」
「你為什麼沒有自己沒點數?」許問轉過身跟董海波面對面,「別人打工是在幹活,你給我打工我是在養殘疾人。你給我弄壞的商品有多少你是不是不記得了?讓你當個門衛看看大門,結果你監守自盜。哦,監守自盜的意思是自己負責看管還自己偷廠里的東西,我不扣你工資扣睡的?我讓站崗你跑到宿舍里呼呼睡大覺,這是不是都你乾的?」
大隊長聽不下去了,把自行車停好,彎腰從地上撿了根木頭就要抽董海波,「你還是個人嗎?你一個三十來歲的小青年,不缺胳膊不少腿,偏偏好吃懶做!你還敢跑人家家裡來橫!我讓你橫,我打死你個畜生東西!」
董海波再厲害也不敢跟大隊長頂牛,連忙跑開,但一分錢沒拿到又不捨得走,就在許家院子裡轉圈,他跑,大隊長在後面追。
「大隊長,以前在生產隊一年到頭你也總給我們點糧食讓我們吃飯。這許問心也忒黑了,她一個子都不給我!橫豎都是死,我不要做餓死鬼!再說,就是死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你自己好吃懶做!偷奸耍滑!你還好意思管人家要錢?你看看生產隊除了你誰不是賺的荷包鼓鼓鼓囊囊回來的?公社裡這些去打工的人,除了你都是些還沒找婆家的姑娘,你一個青壯年大老爺們你丟人丟到外頭去,回來倒是挺橫!」
大隊長到底年紀大,一邊說話一邊追沒幾圈就累到不行。
他兩手撐著膝蓋喘粗氣,氣喘吁吁道:「你趕緊滾回家,今天這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扣你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