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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完美!」許問感慨。
簡直眾多女同志心目中的理想生活。
路遠征:「……」
他搖頭:「正常情況下,我當然不是個理想對象。我比你年齡大,帶著個孩子還常年不著家,說不定哪次見面就是永別。」
許問這麼年輕貌美,公社裡喜歡她的小青年一大把,隨便挑幾個都比他條件好。包括那晚那個戴眼鏡的同志。
許問承認,她有些心動。
路遠征說的每一條都戳中她的點。
讓她能實現房間自由,洗澡自由,上學自由。
只是路遠征這些話不像求婚,更像是一樁交易。
既然是交易那得有來有往才公平。
許問搖頭:「這對你太不公平。」只有付出沒有回報。
「其實我也有個請求。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回單位後,你能幫我照顧冬生。放心,不會耽擱你上學,平時可以把他寄放在我叔家。」
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安頓冬生,本想著把房子跟冬生都託付給叔叔一家,沒想到出了許問這麼個意外。
說起冬生,許問想起一個問題:「冬生的媽媽什麼時候沒的?」
冬生似乎對媽媽毫無印象。
「生冬出生的時候。」
「難產?」
路遠征搖頭,「槍傷。當時情況有點危險,孩子跟大人只能保一個。冬生媽強烈要求救孩子,沒有麻藥生剖的,冬生出生後她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就走了。」
「啊!」許問驚呼,對冬生又心疼了幾分。原來他一出生就沒有媽媽,原來冬生媽媽這麼偉大。
路遠征點頭。
「對不起!」許問有點自責,不該聊這個話題。
路遠征搖搖頭,「冬生是遺腹子。」
許問哦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目瞪口呆地望著路遠征。
她沒記錯的話,遺腹子的意思基本就是在孩子母親懷孕期間孩子父親就已經死了。
許問:「???」
信息量有點大她反應不過來。
冬生是遺腹子,冬生的媽媽在生他時沒了,那路遠征跟冬生什麼關係?
「冬生大名叫李崢,他爸爸叫李懷年是我的戰友。掩護大部隊撤退時犧牲。」路遠征解釋,說完想了想又補一句,「不管你答不答應嫁給我,都麻煩你保密。我不希望別人議論他,也不想他活在別人的憐憫中,回來後,對外一律聲稱他是我兒子就是希望他能像普通孩子一樣健康快樂得長大。」
許問點點頭。
小冬生竟然從出生就是。
頓時心生憐惜,這孩子實在太讓人心疼。
她由衷誇獎:「你也很偉大,為他犧牲這麼多。」
按這說法路遠征也還是未婚青年,要知道帶著冬生並且對外聲稱親生兒子,會讓很多適婚女同志對他退避三舍。
路遠征搖搖頭,「我算什麼什麼犧牲?對我們來說能從戰場上平安歸來就贏了。其他都是小事,再說……」他掀了掀眼皮瞄了許問一眼,「這之前,我沒打算成家。」
「和平年代還有戰爭?你現在為什麼改注意了?」許問仰頭,「按你的說法娶我於你似乎並無好處。」
許問一米六六的個子看路遠征都要仰頭,他好高!
路遠征點點頭,「國內和平,部分邊境還不安定。「
這個話題涉及很多保密內容,路遠征不想多聊,直接回答下一個問題:「安頓好冬生對我來說就夠了。改注意是因為我該對你負責。」
他垂眼看著許問,「我還有一個月的假期。所以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不多,麻煩你認真考慮。如果你同意,我請媒人登門說親,我走之前咱們把婚禮辦了。」
許問想也不想就搖頭:「我家裡人不會同意的。」
路遠征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從胸腔里發出來的聲音有些低沉,許問倏地紅了臉,臉頰莫名有些燙。
「那你這是同意了?只要你同意,你父母親人那邊交給我。明天我上門去提親?」
許問被將了一軍,羞到臉上發燒,腦子裡一片空白,轉頭就跑:「我再考慮考慮。」
身後路遠征喊了她一聲,聽見他的聲音許問跑得更快了,壓根沒仔細聽他喊的什麼。
到家才想起來,今天不光沒洗澡,連羊都忘了。
難怪路遠征一直喊她。
那是生產隊的羊,真丟了她賠不起,許問認命地又走了回去。
一來一回近一個小時過去了。
路遠征不知道從哪弄了頂草帽,嘴角露出半截狗尾巴草,懶散地靠在一塊大半人高的石碑上,老神在在地……放羊。
就是身上掛著剛才許問落下的紅底碎花布書包,視覺上有些一言難盡
一身陽剛之氣盡毀,有些滑稽。像個二傻子。
冬生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正興致勃勃地拔了些青草追著小羊餵。
路遠征看見許問,招了下手:「來了?」
那語氣熟稔的好像見個老朋友。
許問撇撇嘴,小聲嘀咕:「也不知道是臉皮厚還是心理素質好!跟剛才求婚完全判若兩人,不會是個精神分裂吧?」
路遠征:「……」
他耳朵是訓練過的,聽力比普通人好的多,恰好能聽清許問的嘀咕。
這小姑娘看起來知書達理,說話倒是真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