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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你們長時間穿不透氣的鞋也有關係。所以我的建議是,不讓嫂子們做膠鞋而是做千層底的布鞋,既舒服,又養腳。」
「這個主意好!」石磊鼓掌。
路遠征還有個疑慮:「也不是所有的嫂子都會納鞋底。」
「我也不會。」許問道,「所以在正式比賽前,可以請做鞋特別好的嫂子先教大家一段時間。到時候再選個日子大家一起比。」
路遠征點頭:「可以。嫂子們這麼辛苦,獎品可以好一點。」
「對!不管輸贏,一針一線都是嫂子們的心意。那嫂子,這事還得麻煩你張羅。」石磊頭疼,「我手裡的事太多了忙不過來。」
許問不客氣地吐槽:「據我所知,您二位,作為這個島上最大的官,最起碼一人配一個文書,還有八個連長八個指導員,再下面還有排長班長。而且所有的戰士都一個命令一個動作,輕易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所以哪怕忙著制定島上新的政策,也不至於說,抽空跟嫂子溝通一下的空都沒有吧?」
路遠征喝酒,當沒聽見不接話。
石磊也想喝酒裝聾,可是他面前搪瓷缸里的水都見了底,連裝喝水都沒辦法,只得摸摸鼻子,嘿嘿乾笑了兩聲。
「嫂子!真不是我偷懶。我們都是一群糙漢子,不會跟娘們……婦女們打交道。所以這事還得勞煩嫂子你出面幫忙。你放心,紅包一定不會少你的。明天我把我文書叫來協助你,有需要營里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話說到這份上,許問也不好拒絕。不是為了要收石磊的紅包,主要看他們倆愁成這樣,有點好笑。
之前因為衝浪比賽作弊的事,路遠征曾經把一連的人叫到木屋吃飯來著。
許問聽他們聊天的時候,吹……不是,陳述過他們一連曾經的輝煌。
最絕望的是他們不到一百人,被兩千人逼到一個無處藏身的山坳里,本以為就要英勇就義了,但是路遠征如何領著大家各個擊破,最後實現以少勝多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不說,還使他們連在敵軍中聲名遠揚。
這只是曾經輝煌中的一個例子。
不管是恭維當時真心,最起碼路遠征在戰場上的強大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雖然沒怎麼聽說過石磊的事,但是從指導員提拔成教導員,也是從七八個指導員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
這麼兩個人被折騰到來找她討主意,看來是真害怕跟嫂子們打交道。
其實許問也不太喜歡。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許問成績很好,人緣也不差,卻從來不喜歡擔任學生幹部,因為嫌麻煩。
為了路遠征,她樂得麻煩一回。
許問是個行動派,石磊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找出筆開始做詳細的活動策劃。
主題暫定:慶元旦送溫暖。
路遠征笑她:「國慶才過沒幾天,你這時間也拉的太長了。」
兩個月呢。
許問翻個白眼,嫌棄路遠征:「要我說,就你們這種鋼鐵直男的行事作風,你們還真別怪嫂子們找你們麻煩。
知道千層底的鞋是怎麼做出來的嗎?知道戰士們從老家收到的那一雙輕薄的千層底需要耗費嫂子們多少時間和心血嗎?對李嫂她們這種很擅長做鞋的人來說,兩個月真不不少,都夠李嫂做個十雙八雙的鞋。但是對我這樣沒怎麼拿過針線的人來說,兩個月不一定夠做一雙。」
路遠征:「……」
就一句話,這麼大帽子給扣上了。
明明他們倆才是兩口子,並且沒鬧過任何不愉快,現如今也成了我們和你們。
許問跟嫂子們,他和他的兵們。
不敢再說,只道:「行,你們慢慢準備,明天我就讓人出去買剪刀、針線什麼的。」
然而許問並沒放過他,「路遠征,你別不服。你也別跟石磊一樣只覺得是那些鬧事的嫂子們是閒得沒事幹找麻煩。她們一個個背井離鄉跟到這個孤島上,遠離了父母親人和朋友。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麼可能輕易提離婚?」
七十年代不是二十一世紀,離婚對女人而言在某些時候比死都嚴重。
這樣的情況下,女人還要說離婚,只能說受的委屈遠遠超過她們能承受的。
路遠征默了會兒才開口,「凡事都有兩面性。你光看見嫂子們的不容易,也得看見戰士們的不容易。都難!」
許問短促地呵了一聲,「是,你們是不容易,這個我承認。」
她也親眼看見了他們有多不容易。
但是……
許問接著道:「有些不容易,真的是自找的。隔壁的嫂子,你知道吧?」
路遠征還真不太熟,眯著眼想了會兒,不太確定道:「李茂他未婚妻?」
許問點頭:「這個月她已經跟李茂吵了兩三回。」
「那也不都是李茂的錯。讓石磊頭疼的嫂子裡,這個蔣依依就算一個。」路遠征一時間沒能把名字跟人對上。
「你的意思是蔣依依在無理取鬧?」許問挑眉,眼看著就有些惱。
他們兩家是鄰居,經常蔣依依跟李茂兩個人吵架,許問在臥室里就能聽得一清二楚,何況,每次蔣依依吵完都會來找許問訴苦。
路遠征連忙安撫許問:「我沒那麼說。我只是客觀事實求是。」
「那你的意思我偏聽偏信偏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