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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邵月這種看見路遠征跟老鼠看見貓一樣的,也對路遠征依依不捨。
許問不由有些好奇:「你不天天念著大魔頭趕緊走嗎?路教官真走了你幹嘛還紅眼圈?」
「怕歸怕。路教官真得太厲害了!什麼都會!」
許問:「……」
依依不捨的還有冬生。
冬生一點都不想跟許問分開,哭鬧著不肯走。
路遠征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冬生抽噎著問:「真的嗎?」
「我騙過你?」
冬生想了想,確實沒有,破涕為笑:「那好吧!」
但真跟許問分開,又忍不住哭了,跟在路遠征身後一步回頭。
同學們自覺地跟在路遠征身後送出好遠,喊著讓路遠征還回來。
路遠征揚起手擺了擺,只留給大家一個瀟灑的背影。
「重色輕友!」高建凱憤憤道,面上卻是帶著笑。
戰友回家提親這麼大的好事,他當然得放行。
路遠征離開,高建凱代替了他的位置。
事實上,如路遠征所說,這活本來就是高建凱負責的。
離放假還剩一天多,也不值當再調配新的同志過來帶隊,他就自己頂上了。
高建凱性格比路遠征外向好說話,同學們不那麼怕他。
但怕不怕也不重要,還剩周五一整天,流程跟昨天差不多。
早晨出早操,上午下午都是涼快時幹活,熱時上課。
其中一天下了了小雨,就以班為單位學習整理內務。
就這麼到了周六。
周六早晨又是天不亮就集合。
這回是拔營回校。
周六往常也只有半天課,上午放學就可以回家。
他們辛苦一周,提前了一會兒放學。
同學們都趕著回家好掙下午的工分。
許問也著急回家。
路遠征說過請個媒人周六就來她家提親。
也不知道這會到她家沒?
朱美珍知道許問素來節儉,為了省錢周六早晨,甚至從周五晚上就開始不在食堂買飯。
所以許家周六的午餐向來比平日裡略豐盛一些。
「奶奶,爸,媽,二哥,嫂子,小切,我回來了!」許問習慣性一到門口就開始喊。
往常這時候許切都會興沖沖跑出來迎她。
想不想她,許問不知道,但是一定會想她帶的硬糖。
每次她都會拿出兩分錢給許切買幾塊糖帶回來。
這次卻沒看見許切的影子。
許問納悶的掀開門帘,怔住。
桌上飯菜倒比以往還豐盛一些,但人也比平時多。
奶奶、許秋石、朱美珍、許聞、桑小青、許切都圍在桌邊坐著,就連許望和姐夫謝德春都在。
一個個盛裝打扮,正襟危坐,明顯在等人。
但朱美珍看見許問竟然還問了一句:「問問,你怎麼回來了?」
許問:「????」
「今天周六啊!」她眨眨眼,有點納悶:「你們不是在等我?」
明顯確實不是,等她不至於全家換上壓箱底的衣裳。
更不可能做一桌子菜,還一籠白面饅頭。
這掏空家底的陣勢是要招待什麼人?
難道是路遠征?
朱美珍一拍腦門:「一著急把這事給忘了。你快去洗手來吃飯。」
許問:「……」
委屈的撇撇嘴,「媽,我就上了一周學,你們就都把我忘了?我還是你們的問問寶貝嗎?」
許切狗腿的接過許問的包袱,「姐,我來幫你。」
話是這麼說,許切的目光壓根就沒離開過包袱。
「糖沒在包袱里。」許問一眼就看穿這便宜弟弟的小心思,從口袋裡摸出幾塊糖,給了許切一塊,給了小外甥一塊,剩下兩塊又裝回了自己口袋。
許切抗議:「姐,平時都兩塊糖的。」
「平時你還出門迎我呢!」
許切理虧,抱著許問的包袱往裡屋走,嘴裡咕噥著:「你又不吃糖。」
許問是不吃,可冬生挺喜歡。
她買了四塊糖,想著許切跟冬生一人兩塊,誰知道姐姐帶著小外甥來,那自然得委屈許切了。
許問洗完手,滿滿當當一桌子人硬是又給她讓出了一個板凳的。
目光掃過眾親人,許問坐下來,奇怪地問:「今天什麼日子?這麼隆重?」
就算路遠征上門來說親也不可能直接擺出女婿席的規格,何況,家裡人能不能同意都兩說,怎麼可能擺這麼豐盛的宴席招待他。
許聞沒好氣地翻個白眼:「這不都是因為你。」
「啊?」許問無辜的眨眨眼,「關我什麼事?」
我才放學好嗎?
許望拉著許問的胳膊,笑眯眯道「咱們問問都是能許婆家的大姑娘了,可真快!」
桑小青點頭,「大姐說的是。咱們問問長得漂亮學習又好,找個婆家條件也好。」
奶奶眯著眼笑呵呵地:「我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第一眼見那孩子就覺得他跟問問般配。」
許問:???
難道真是為了招待路遠征?
就一天沒見,路遠征這是用了什麼手段讓一家老少上上下下對他們倆的婚事這麼讚譽有加?
許秋石點點頭,對朱美珍道:「孩他娘,你去看看人來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