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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你這麼臭美為什麼要上高中!」邵月撇嘴,嫌棄地明明白白,「你在家當你的大小姐不好嗎?」出來禍害我們幹什麼?
「你以為我想來啊?」劉如蘭眼圈倏地紅了,「要不是我爸爸逼我我才不來。我要考不上高中他就要把我送到老家農場去!」
李芸也納悶:「看著你爸媽都挺寵你的,為什麼非讓你來上高中?」
這時的高中跟以前的高中不一樣,日常有非常多的勞動環節和思想教育真心不適合劉如蘭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劉如蘭委屈巴巴道:「我爸爸說高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恢復,讓我不能落下學習,隨時為考大學做準備。」
另外一個班的女同學附和道:「我爸也是這麼想。」
這回連邵月都沒唱反調,「我爸媽也有這種想法。不過他們知道希望不大,只是希望我多學點知識,等將來下工廠能給我找個輕省點的工作。」
許問蹲在地上研究這帳篷該怎麼搭,聽見她們抱怨的對話有點感慨。
不管什麼時代,有遠見的父母總會費盡心思給孩子鋪好所有有可能的前路。
等明年如果她們真能考上大學,未來一定會感激父母的。
不過考大學是明年的事,眼前的困難是搭帳篷。
許問拍了拍手站起來打斷大家的討論:「關於學習的話題可以晚點再聊,但是帳篷再不搭,大家只能站在太陽底下曬黑然後到晚上餵蚊子了。」
劉如蘭眉頭皺起,十分抗拒:「我不想弄髒衣服!許問,你家是農村的肯定經常干苦力,你幫我干好不好?」
「不好!」許問頭也沒抬,拒絕的乾脆:「我憑什麼幫你?」
「你這人怎麼這樣?」劉如蘭噘嘴跺腳,「都是同學互相幫助下怎麼了?」
許問從地上站起來。
她比劉如蘭個子高,低頭俯視劉如蘭:「劉如蘭,同學有難互相幫助下是沒問題。重點你有嗎?你不缺胳膊不少腿,僅僅因為怕弄髒衣服不想幹活就想讓幫你,這不叫互相幫助,這叫指使!我又不是你媽為什麼慣著你?」
劉如蘭一噎,「我付你錢還不行?我給你一個月飯票行不行?」
「不行。」
李芸也勸劉如蘭:「如蘭,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樣往小說是賄賂同學,往大說你是僱傭是資本主義行為。」
這罪名給劉如蘭三個膽她都不敢擔。只能跺跺腳埋怨許問:「都是同學你怎麼那麼不講情義?這麼沒同情心活該一家子窮!」
許問眯了眯眼,冷笑一聲:「劉如蘭你出生在富裕家庭里是你命好會投胎。你家裡的錢有一毛是你賺的嗎?那是你父母甚至是你爺爺他們拼搏努力的結果。你得意個什麼勁?而且,我現在窮不代表以後還窮。就你這樣的,十年後給我提鞋我都不用你!」
邵月鼓掌,特別解氣:「說得好!」
「你們不搭帳篷聚在這裡聊什麼呢?」路遠征走過來。
除了許問,剩下的女生條件反射站直了身子,紛紛喊:「路教官好。」
劉如蘭吞了下口水,雙手緊貼褲縫,垂下頭。
她怕路遠征,特別怕。
路遠征點點頭,也不看她們,徑直彎腰開始拿工具:「還不動手,真等著晚上餵蚊子?」
「所以路教官你是來幫我們的?」邵月滿臉驚喜。
路遠征挑眉反問:「難道你們能自己搭起來?」
邵月忙搖頭:「謝謝路教官。」
其他女生也都紛紛道謝:「謝謝路教官。」
劉如蘭再不情願也不敢在路遠征眼皮底下偷懶,哭喪著臉幹活。
邵月看見,戳了戳許問:「看劉如蘭那如喪考妣的樣!太解氣了!」
許問抬眼看了劉如蘭一眼,勾了下唇,沒說話。
「惡人自有惡人磨!治劉如蘭這種壞女生還得是路教官這種大魔頭!」
許問:「……」
她看了認真幹活的路遠征一眼,制止邵月:「路教官幫我們搭帳篷,人多好?你還背後說人家壞話?」
邵月古怪地看打量許問:「問問,你這情況不對呀?」
「啊?」許問以為她看出了什麼,心虛地垂下頭,「哪有不對。」
「他都把你折騰的暈倒了你不怪他?我跟你說,問問你不能這麼善良。不能因為他陪你輸個液你就原諒他。要不是因為他訓練這麼狠你能暈倒嗎?他就是罪魁禍首!你不能被他蒙蔽。」
許問:「……」
半晌,誠摯點頭,「你說的對。」
一個字都沒漏聽的路遠征:「……」
我還在這給你們當苦力,你們這麼編排我合適嗎?
等全校同學都把帳篷搭建好之後,還要自行拼裝床板。
在「婦女能頂半天」口號喊得叮噹響的年月,沒有女生僅僅會擰個燈泡就會被被稱為女漢子。
錘子鉗子各種工具都用得很溜。
只有劉如蘭這種女同學才是個別的少數。
大家都幹得熱火朝天,等收拾好住處,安頓好行李,太陽已經西斜。
許問她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集合哨又吹響了。
這下連李芸都嘆息:「路教官可真是魔鬼!就不能讓我們喘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挨罵的是路遠征,許問莫名有點心虛,摸摸鼻子,招呼眾女生:「大家麻利點吧!一會兒遲到了又得挨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