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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家實在太冷,他們常年不回來,房間沒什麼人氣更感覺清冷。
冬生自己睡的話,根本暖和不過被窩來。
路遠征盯著冬生看了會兒,突然開口:「你說的那個土暖氣怎麼弄?我想試試。」
許問搖頭,「那個也太麻煩了!按好了還費炭。沒必要。咱們一年才回來住幾天?」
「住幾天也是住。暖和一天算一天。」
「可是這馬上就過年了,你能不能買到暖氣片都兩說。」
「你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時候還是挺對的。」
許問:「……」
路遠征是個行動派,第一天一大早,一個人跑到市里去買暖氣片。
暖氣片在他們這裡只有樓房用,基本上都是職工分的房子裡才會有。
普通百姓爐子都點不起,誰還燒什麼土暖氣?
下午路遠征是跟著一輛小貨車回來的,他騎走的自行車也被小貨車拉了回來。
許問跟冬生聽見動靜出門一看,還真讓他買到了。
看成色應該是一手的。
路遠征卸完貨,許問付了錢,才問:「這玩意你在哪買的?」
路遠征摸了下鼻尖:「廢品站。」
許問:「……」
「所以,剛才是廢品站的老闆?」
「嗯。」
不是路遠征摳捨不得買新的,主要沒票。
現在買什麼都要票。
到了年根底下不好淘換那麼多票。正想放棄時,路過一家廢品站,靈機一動,進去問了問,這家雖然沒有,但是給他推薦了另外一家廢品站。路遠征趕過去看見了這一套別人家剛拆換下來的暖氣片,成色很挺新。
買廢品不要票。
路遠征把許問跟冬生送到許家,自己回四合院開始按照許問跟他講的暖氣原理搗鼓暖氣片。
在五間正房裡全部都按上了暖氣片,包括他為許問改的那間浴室。
家裡的爐子也被他拆了,換上了淘換來的小鍋爐。
再小的工業鍋爐放在家裡也不算小,占了半間雜物間。
弄好以後,路遠征又去煤炭廠買了些炭回來。
還是託了熟人的關係以公對公的名義買到的。
個人買得要票,他上哪弄這麼多票?
這一忙活一直到半夜,路遠征點好鍋爐,填好煤炭。
結果,還是有幾個地方不太理想,又拆下來重新安裝了一遍,直到聽見循環的水聲,終於鬆了一口氣。
摸到暖氣片溫熱時,天已經蒙蒙亮,見去接許問還早,路遠征就又躺了回去。
等再睜開眼已經是晌午。
他洗了把臉,到許家吃了中午飯,接著許問母子回了家。
許切聽說有暖氣,特別好奇也跟這來玩了。
許問想著正好,他跟冬生作伴,省的冬生換了地方害怕認生。
暖氣循環了一整天,加上路遠征炭添的勤,一直在燒著,屋裡的溫度漸漸上來了。
一進門,暖洋洋的。
許問脫下來笨重的軍大衣遞給路遠征,搓了下凍僵的手,「這才是熟悉的感覺!」
北方的暖氣,實在太讓人懷念了。
有了暖氣之後,許問就不怎麼愛出門了。
正好,也到了過年。
年三十照舊一家三口到許家吃飯。
飯菜很豐盛,但是許家今年不能放鞭炮也不能貼對聯,相對少了點感覺。
因為奶奶。
奶奶走了一整年。
吃飯前,朱美珍挑了些奶奶喜歡吃的,讓許秋石跟許聞給奶奶「送」去。
其實就是到墳邊燒掉。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流行起來說燒過的東西死去的人就能收到,但是,某種程度上這種做法確實能安慰活著的人。
彌補一些無法挽回的遺憾。
吃過年飯,路遠征兩口子回家。
冬生沒回來,他屁顛屁顛地跟著許切放鞭玩。
雖然許家不能放串鞭,但是小孩子該玩還是能玩。
許問覺得反正明天一大早就得過來,也就同意了。
他們倆回家後,許問休息,路遠征提了年貨去給大伯和小叔送年。
送年就是送年貨,一般都是小輩給長輩送。
該有的禮節,許問跟路遠征一樣都不缺,但是跟大伯和小叔明顯越來越疏離。
以前路遠征時不時也會寫機封家書,逢年過節也會給大伯和小叔匯一點錢,聊表孝心。
但是,去年一整年,路遠征一封信都沒寫過。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為什麼。
路遠征這是僥倖沒死,若他真活不過來呢?
他原本就是因為大伯小叔是親人,他信任他們才託孤。
許問的出現才是個意外。
當時而言,路遠征是更信任家裡人能對冬生好的。
他一直對老家的人瞞著冬生的身世就是希望他們把冬生當成自己的兒子。
對大伯跟小叔而言,冬生就是他們的堂孫。
而彼時。許問跟路遠征都還是塑料夫妻,跟冬生更八竿子打不著。
結果,許問拼了前途也要管冬生,雖然在她眼裡那不叫犧牲,可在別人包括他眼裡是。
他的大伯和小叔還因為不想管冬生,造謠污衊許問克夫,敗壞她的名聲。
路遠征再大度也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