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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燁伸手一揮,屏蔽了這邊的一切,讓大世界的人在短時間不能發現。
他向來是個直來直往的人,從未畏首畏尾,但他現在不在林白身邊,林白的身體又不能跟著他回去。
哪怕再過三天他就能打通通道了,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也必須得掃尾。
等他真的降臨大世界後,自然什麼都不用擔心,可他畢竟還不在。
魔燁將想到的都做了後,他再也不能抵抗住這排斥力量。
他看向林白,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等我。」
三日後,他一定會風風光光地迎娶他的君後!
那雙本該被暴虐和漠然包裹住的眼睛第一次如此平和,除卻根本不敢想的溫存外,竟然還有著一些珍惜和忐忑。如果那些修士還沒有死的話,一定會驚呆的,甚至那些已經很熟悉魔燁的魔族在,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可惜的是,唯一在場的嚴中傑現在根本不敢看魔燁,這駭人的一幕並未被人發現。
待魔燁的身形徹底變成透明後,嚴中傑才緩過神來,重新挪動步伐走到林白身邊。
「呼。」
嚴中傑鬆了口氣,試探地問,「林白,我們回去嗎?」
林白頷首,嚴中傑便跟著他往回走,他正準備好好跟林白道歉,忽然發現哪裡怪怪的。
「咦?那小兔子呢?」
「他剛剛走了。」
「走了,那小兔子本事還挺大,竟然還能在那個可怕的傢伙下悄悄溜——」忽地,嚴中傑瞳孔一縮,他想起來之前看到的小兔子好似在變形。
「那兔子是,是——」嚴中傑半天都無法成功說出那最終的名字。
直到他跟林白回到聽雨閣後,才在林白的一道輕喚聲中回過神。
「凌宗主。」
凌絕看到林白後先是一怔,很快便又鬆了口氣,他頭上的白髮好似更多了,但表現得卻沒什麼異常,「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林白搖搖頭,便直接告別離開了。
嚴中傑有些好奇地看著這位頂級宗派的宗主,剛剛那些人明明凌絕被困住了出不來,但他們回來只用了很短的時間,跟那些人說的情況不符。
而且凌絕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正常修士到了老年也風骨絕倫,但凌絕卻全然相反,明明正值中年,卻好似快要死了一樣。
不過嚴中傑也不敢和這樣的大能多談,也學著林白那樣行禮要離開。
「你便是林白從小世界帶回來的嚴中傑嗎?」不過凌絕卻喚住了他。
「啊,對。」
「你一會兒去領內門弟子的令牌吧。」
嚴中傑一愣,他好像又因為林白升待遇了。
「有空就多到林白附近走走吧。」
嚴中傑呆呆地點頭,他有些怔怔地看著這位宗主在遲疑猶豫了很久後,好似鼓足了勇氣再問道,「你能跟我講講林白在小世界內的事情嗎?」
嚴中傑覺得很奇怪,這種事情直接問林白不就好了。
他也是半路上靠張不為和林白遇到的,知道得又不全。
但在凌絕蒼老和期待的眼神下,嚴中傑遲疑片刻後還是點頭應了。
***
林白的再一次出名便是第二天約好了的和凌絕出去閒逛。
凌絕施了個術法,讓其他人看不出來二人的真實身份,他們走進了聽雨閣管轄範圍內最偏僻也是最像凡間的靈城。
說是閒逛,便真的只是走走,林白和凌絕甚至都沒多說過什麼話。
不過但凡林白多看了眼什麼東西,凌絕都會將其買下遞給林白,他根本不會講價,在小販的演技下成了妥妥得一個怨大種。
「你被騙了。」
林白提醒了他句。
凌絕先是一怔,但卻緊跟著露出來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起來都有點傻傻的。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主動跟我說話了。」
林白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他笑容漸漸消失,然後繼續往前走。
他們就這樣從白天走到了晚上,中途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但凌絕卻好似開心極了,他臉上笑容更多了。
也是這笑,讓人看到他臉上竟有了修士不該有的皺紋。
凌絕確實很滿足,他悄悄地看了眼身邊的林白,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最後的心愿也已經完成,他今天晚上就能坦然地用自己的命給林白續命了。
「林白,你希望我答應你什麼要求?」
凌絕還沒忘記之前的約定。
「凌宗主,您真的會做嗎,您之前答應我的那件事便失言了。」
凌絕笑容一僵,他當然記得林白說的是什麼,在林白離開大世界的時候,林白說希望和他再無關係。
可他又怎麼能做到。
所以他又貪心地找了過來。
「凌宗主,您現在會那麼內疚是因為我和您之間有血緣關係吧。」林白的聲音理智極了,「你沒有想到您傷害的是您的親生血脈。」
凌絕面色有些發白。
林白卻直視著他,讓凌絕不得不繼續聽著他的聲音。
「是不是如果我不是您的親生血脈,您便不會難受?」
凌絕一怔,有些沒想到林白為什麼這樣說。
「凌宗主,您只是在難過誤傷了自己的親生血脈,並不覺得自己奪旁人的根骨是錯的。」林白的這句話便不帶任何疑問語氣,他已經做出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