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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那座小山面前,才看清楚是倒在地上的熊大姐。謝嫻兒下了馬車來到它面前,熊大姐的眼睛還睜著,看見謝嫻兒來了就流出了眼淚,又低鳴了兩聲。
熊大姐身上的裙子連根紗都沒有了。渾身起碼有幾十處傷口,多處皮毛被撕下,最可怕的是肚子裡流出好長一結腸子,堆在外面比太極的堆頭還大。
謝嫻兒難過地流出了眼淚,用帕子幫它擦擦眼淚安慰道,「寶貝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救你。」
她四處望望。這裡天寒地凍。北風呼嘯,肯定不能在這裡治傷。不說她不好拿光珠出來,懷裡的那點眼淚水擦這麼多傷口也是杯水車薪。關鍵是太冷。手腳都凍僵了,而且隨時還會有野獸來襲擊。
馬二爺和小刀子也下了馬來到熊大姐面前。馬二爺說,「它的傷勢這麼重,得想辦法把它弄回莊子治療。」
謝嫻兒也是這麼想的。便對小刀子和王喜說,「快把馬車的篷卸下來。把熊大姐弄上車。」
那邊他們兩人卸車篷,這邊馬二爺唬著膽子把腸子往熊大姐的肚皮里塞,疼得熊大姐流著眼淚不住哀鳴。謝嫻兒則輕輕拍著它輕聲安慰,讓它千萬配合。不要生氣踢人,否則馬二爺的小命休矣。
腸子都塞進去了,又用拿來的繃帶把它的肚子纏緊了。這邊弄好。那邊的篷也卸了下來。
熊大姐此時是膘最厚實的時候,重量足有六、七百斤。三個男人即使能抬起這麼重的東西。但也不好抬熊大姐。若是拖,就更會加重它的傷勢。
謝嫻兒又輕聲說,「寶貝,咬咬牙堅持一下,自己爬上車。上了車,你就有救了。」
熊大姐點點頭,使出渾身的力氣往馬車前湊。
突然,太貓慘烈地叫了起來,「喵~喵~喵~」
幾人抬頭一看,只見十幾隻餓狼正長嘯著沿著江岸向這邊狂奔而來。幾人嚇壞了,馬二爺急吼吼地把謝嫻兒先抱上馬,自己也騎了上去,小刀子也騎上馬,太極則跳上馬車。
謝嫻兒大叫道,「寶貝,快,快爬上去。」
馬二郎幾人也大叫道,「熊大姐,快些。」
熊大姐咬著牙一點一點向馬車前蹭著,爬出了亂石堆,接近馬車了,再往車上爬,狼群也越來越近。幾匹馬大概也感覺危險正在臨近,都開始急躁起來,王喜要使勁拉著韁繩才能讓馬老實下來。
等狼群快到的時候,熊大姐龐大的身子終於完全上了馬車。幾人一抽馬鞭,兩匹馬跑在前面,馬車緊跟其後,沿著來路狂奔起來。
狼群緊跟他們跑了一段路,直到過了一個土坡才停步。
等到馬二郎回頭徹底看不到狼群了,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馬速也稍慢下來。謝嫻兒聽到這個聲音,便猜到狼群沒有追上來了,一直僵直的上身才鬆懈地往後倚在了馬二郎的懷裡。
來到西跨院門口,周嬤嬤和周大叔、周大栓正在那裡緊張地等著。馬二爺下馬,再把謝嫻兒抱下來。周嬤嬤拉著謝嫻兒,看看她沒受傷才放下心來,又把手裡一直抱著的棉袍給她披上。
謝嫻兒走之前就做好了兩手準備,若不能在外面救治熊大姐,就要把它拉回來。所以已經吩咐周大叔找了一個門板準備著,再把西跨院的門框卸了下來。
把馬從車上解下來,又把馬車斜放在門板前,幾人一齊使力把熊大姐推在門板上,再抬著門板進了西跨院。
上房及廂房的門都偏小,熊大姐龐大的身子進不去。只有後院的廚房門要寬些,幾人把門板抬進廚房放下。這個廚房沒做過飯,只是在有客人來的時候燒過水。此時,周嬤嬤手腳麻利地燒起水來。
打發馬二郎去華大夫那裡要治外傷的藥,最好能把華大夫請來,他曾經是軍隊的軍醫,治外醫的手藝非常好。又讓周大叔去找些舊布和繃帶來,過會兒要用。火燒了一會兒,房裡便熱了起來。
謝嫻兒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把裝眼淚水的小竹筒拿出來倒了一些眼淚在裝了開水的大盆里。
半刻鐘的功夫,周大叔先抱著一堆繃帶和大布單子來了,接著華大夫也被馬二郎「請」來了。
華大夫聽說給熊治傷還不願意來,結果馬二郎讓小刀子強行把棉袍給他穿上,連拖帶拽地弄了來。但當他看到謝嫻兒和周嬤嬤兩個婦人都不怕,也就硬著頭皮進來。
先看傷得最重的肚皮,把纏著的繃帶一解開。腸子又如水一樣流了出來。華大夫檢查腸子斷沒斷,馬二郎幫忙,周大叔拿著燭台在一旁照亮,謝嫻兒則輕聲安慰著它。
熊大姐疼得流著眼淚不住哀叫,身子不停地發抖,但還是沒亂動。
還好腸子沒斷,把腸子塞進去。趕緊用謝嫻兒準備的「涼開水」洗了傷口。糊上金創藥,再用繃帶綁好。其它的傷口就好處理多了,用水洗淨。糊上金創藥,用布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幾人早已是大汗淋漓,天光也已經大亮。
華大夫被馬二郎扶了回去。謝嫻兒走之前,還摸摸熊大姐的臉說。「寶貝好好歇息,這裡很安全,等我回去歇歇再來看你。」
一晃過了半個月,熊大姐的傷勢已經大好。能夠在院子裡緩慢走動了。這當然主要得益於謝嫻兒在無人的時候,偷偷用光珠給它照過幾次。
如今,熊大姐正如謝嫻兒叫的那樣。成了玉溪莊的寶貝,無論男女老少都寵著它喜歡它。連太極都讓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