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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端莊的大夫人更嚴肅了,她撂下茶碗對剛剛坐下的謝嫻兒說道,「二郎媳婦,聽說你一回來就發作院子裡的人。我們馬府可是出了名的慈善之家,最是惜弱憐貧。下人們犯了錯,打幾板子,或是攆回謝府就是了,幹啥要把她們賣去偏遠的鄉下?讓人家一家子骨肉分離,這種事是損陰德的。」
這話有些重了,謝嫻兒一時語塞,紅著眼圈站了起來。
馬二郎的眼睛一鼓,大聲說道,「娘,你錯怪那丫頭了,這件事是兒子做的主……」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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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逆轉
大夫人氣得臉通紅,呵道,「放肆,婆婆教兒媳待人接物,是天經地義,為了她明事理。你就這麼護著你媳婦,老娘教教都不行?不孝的東西,等你爹回來,定讓他捶你的皮。」
馬嘉輝一看大夫人氣得不輕,不敢言語了,眉毛又耷拉成了八字,肩膀也跨下來。但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確實是兒子讓人賣的。」
謝嫻兒趕緊道,「婆婆息怒。婆婆的話兒媳記在心裡了,以後定會注意行事的。今天的事是這樣的,兒媳一回府,便聽下人說,那兩個婆子在府里四處說嘴……」
「多嘴婆子說個嘴,雖說可惡,也不是什麼大事,打幾板子,或是攆出府去就是了。」大夫人截住了謝嫻兒的話說道,「我們府里,除了大奸大惡的奴才會那樣嚴懲,犯了小錯的奴才都會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不然,我們譽國公府咋會有那麼好的名聲?這是幾十年上百年的善心積攢下來的。」
謝嫻兒憋得臉通紅,杵著拐站在那裡,委屈得淚光瀅瀅,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一直沒說的老夫人剛剛已經聽了王嬤嬤偷偷的稟報,看大夫人如此,心裡一陣氣緊。原來老大媳婦還是不錯的,這人一有了私心,不止看待問題狹隘了,處理問題也會有失公允。老頭子生病這幾年來,自己鮮少關注家裡的事情,不知自己花費幾十年養成的好家風還留下了多少。她剛想說話,就聽門口的丫頭大聲稟報,「國公爺、二老爺、三爺來了。」
屋裡除了老公爺和太夫人外,其餘的人都站了起來。
馬國公三人來到榻前施了禮,見老兩口紅光滿面。神彩奕奕,都非常高興。直說他們不枉玉溪莊之行,這幾個月呆在莊子裡值。
一直望天的老公爺聽懂這幾句話了,扯著鬍子說,「值,當然值。孫媳婦好哦,給我做好吃的糕糕和甜甜魚。還讓我當大將軍。給我的士兵發軍晌,補給糧草,你們不能罵她。」說完。還瞪了大夫人那個方向一眼。像個告狀的孩子。
馬公爺愣了愣,馬上哈哈笑道,「看爹說的,二郎媳婦代我們在二老面前敬孝。是有功之臣,我們罵她作甚?兒子不僅不會罵她。還要獎賞她。」
二老爺也笑著符合道,「是了,兒子也要獎賞她,東西都讓三郎他娘準備好了。」
大夫人的臉此時漲得通紅。又不好多說。
譚錦慧也有些如坐針氈,剛才向大夫人稟報的婆子或許得不了好了,大夫人失了面子肯定會找個出氣口。不知道自己幾年來花了大價錢供養的口舌還能不能保住……
太夫人說話了。「二郎媳婦坐吧,可憐見兒的。腳還沒好,就給你爺爺捏肩膀,辛苦你了。你的好,我們都記著。」
老公爺糾正道,「花兒說錯了,孫媳婦給我捏的是脖子,不是肩膀,你總是要說錯。」
太夫人笑道,「好,是我說錯了,下次記著。」又對馬國公說道,「別看你爹傻了,心裡可是記著情的。」
說笑間,丫頭們來稟,晚飯擺好了。眾人一起去了東廂西廳,三郎扶著老公爺走在最前面,大奶奶扶著老太太緊隨其後。
路上,馬國公看到眾人或笑意盈盈,或談笑風生,唯有走在後面的馬嘉輝愁眉苦臉。這個兒子從來都不合時宜,他氣得罵道,「你做臉色給誰看?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偏你找晦氣。」
馬嘉輝的臉色就更愁若了。
走在前面的老太太身子頓了頓,還是繼續往前走了。
扯著謝嫻兒裙子的真哥兒眼圈又紅了,剛才奶奶罵爹爹和娘親的時候,他就極不自在。可是爺爺和奶奶不是太爺爺,他也不敢替爹爹和娘親說話。
眾人吃了飯,爺們還喝了酒。大家剛撂下碗,老太太就說,「你們都回吧,我們乏了,想早些歇息。」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馬二爺第一個沖了出去,眾人又陸陸續續起身走出去。出了福慶院,一頂小轎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謝嫻兒因為腳不好,回去還是要坐轎子,兩個孩子便都跟她坐了上去。
這裡不像在莊子,那裡晚飯吃得早,吃完後天還沒黑透。而府里因為要等上衙或是上學的爺們,所以晚飯都比較晚。今天因為是接風宴,更要晚些,此時已經滿天星光。
謝嫻兒撩開轎簾,晚輩們或是扶著長輩,或是陪他們邊走邊聊,只有馬二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星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