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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了兩個多月的弦終於放鬆下來。
突然,真哥兒停了下來,指著星空說,「娘親,那天上的星星咋還一閃一閃的呢?」
抬頭望去,星河璀璨,星辰閃爍。
謝嫻兒也不能跟他說這是因為大氣層的原因,便給他講了「牛郞織女」的故事。這個傳說在這個時代也有,只是比較簡單和純樸,只有寥寥幾句。
而後世的「牛郎織女」卻是經過上千年的積澱和潤色,要優美和豐富的多。再加上謝嫻兒的語音清柔,快慢得當,偶爾還會引用兩句「鵲橋仙」里的好詞佳句。把真哥兒和幾個丫頭聽得如痴如醉,欲罷不能。
他們不知道的是,掉在很後面的馬嘉敏一直跟著他們,都跟到了劍閣,看到他們進院子把門關上,也把故事的尾巴關了進去。
第42章 受傷
故事的最後沒能聽到,這讓馬嘉敏都睡覺了,心還如貓抓一樣難受。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金風玉露一相逢」,天下間竟還有如此優美的詞句!
故事的結局是怎樣的?為什麼她講的比他聽到的要好聽得多?
實在不憤,只得暗罵謝嫻兒專跟他作對,當眾把他撲倒不說,連講個故事,都不讓他聽齊全。一個他只聽了後半截,一個他只聽了前半截。真是太可惡了!
再說謝嫻兒幾人進了劍閣,站在院子裡把故事的最後幾句講完才進了上房。
謝嫻兒剛坐上炕,綠枝就急沖沖地挑簾進來。
「急吼吼的,什麼事呀?」謝嫻兒接過白鴿遞上來的茶碗問道。
綠枝說,「周大叔受傷了,說是已經送到同仁醫館了。」
「怎麼回事?說清楚。」謝嫻兒驚道。
綠枝道,「二奶奶走後,前院的人來找周嬤嬤,說二栓子哥來府里找她,周嬤嬤便出去了。不大的功夫,卻是紅腫著眼睛跑回來。回屋拿了錢,還找奴婢借錢,說是周大叔被人打傷了,急等著錢用。可奴婢的月錢都拿回家了,手上只有幾十個大錢。咱們院子的幾個人湊了湊,也只有幾百錢。想找劉嬤嬤借,又不知她帶著萬大嬸和魏大娘躲哪兒去了。無法,周嬤嬤只得拉著奴婢作證,拿了二奶奶五銀子,說是等奶奶回來她再請罪。然後,就急急忙忙去了前院。」
綠枝一陣囉嗦,謝嫻兒驚得茶水倒了一手。急道,「說重點,知不知道周大叔傷哪兒了?嚴不嚴重?」
綠枝邊拿帕子給她擦手邊說,「看周嬤嬤哭的那個樣子,應該輕不了。具體傷哪兒了,奴婢也不知道。」
謝嫻兒一直拿周嬤嬤的家人當自家親人看,哪怕周大叔父子她還沒見過,但已經把他們當父輩、哥哥看了,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說道,「人都拉到了京城,可看傷得不輕,那幾兩銀子咋夠?」
便急步去了臥房,拿出一個五兩的銀錠子和十幾個小銀祼子,這是她全部的零用錢。剩下的錢都上了帳鎖在櫥櫃的一個小抽屜里,鑰匙還在周嬤嬤手上。
她又拉開妝檯上的抽屜,拿了兩根赤金釵和一個金鐲子。把首飾銀子一起用帕子包上,遞給銀紅說,「去請你父親兄弟們幫幫忙,看能不能把這些東西交給周嬤嬤,再問問她需要我做什麼。」
又讓綠枝陪著銀紅一起去,「你就留在醫館,幫周嬤嬤做些事。」
又對銀霜和白鶴說,「你們兩個在二門處等消息,若是有什麼事馬上回來告訴我。」
銀紅幾人答應著急步出去。
謝嫻兒抿著嘴坐在炕上,現在她手裡的人手極不夠用,主要是缺二門外報信或是跑腿的。銀紅、銀霜的家人倒是在府里,只不過沒有多少體面,又當著馬家的差,不太好用。
周大叔一家倒是可用,又因為她一直想把玉溪莊變成大後方,所以那裡更需要心腹。特別是劉良去了那裡,就更得有人把他盯緊。
便想著找個機會把綠枝的家人要過來。
她心急火燎地坐在床上想事情,就感覺背上痒痒癢酥酥的很舒服。側頭一看,原來是真哥站在床上用小手幫她抹背。
真哥兒見謝嫻兒看他,還一本正經地說道,「太爺爺一不好受了,太奶奶就會幫他抹背。娘親,這樣好受些了嗎?」說完還加大了些力道。
謝嫻兒的內心一片柔軟,這個世界她並不孤單。她有周嬤嬤一家,還有眼前這個小人兒。
她側過身把真哥兒抱住,頭埋在他的小胸脯上,瓮聲瓮氣地說,「好受多了,謝謝哥兒。」
等了兩刻多鐘,銀霜跑回來說,「銀紅的弟弟來二門說,他爹去求了趕車的二叔,他們已經趕著馬車去醫館了。」
謝嫻兒點頭,又讓她繼續去二門聽消息。
青瓷已經服侍真哥兒洗漱完,謝嫻兒便哄著他先睡。都睡著了,小手還緊緊拽著她的一根手指頭。現在,他已經放下所有的戒備真心接納了她,連睡夢中都帶著些許笑意。再想到他叫的那聲「娘」,謝嫻兒心軟成了一灘水,又情不自禁地親了他一下。
她輕輕把手指拿出來,放下羅帳,去了東次間等消息。
大概亥時,銀霜回來了,稟報說,「銀紅她們找到了周嬤嬤了,周大叔腿被打斷了,大夫已經幫他接了骨。周嬤嬤說錢夠了,周大叔也沒有性命危險,讓二奶奶放心。」
謝嫻兒這才放心去歇息。
第二天上午,太極又精神百倍地跟真哥兒在院子裡玩。謝嫻兒和銀霜一起做著一個穿花裙子的大熊媽媽,白鴿和白鷺分別做著頭花和手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