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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樹下發呆的謝嫻兒突然像著了魔一樣尖叫一聲,轉身往前衝去,把站在紗幔另一邊的馬嘉敏撲倒在地。
這個變故嚇傻了在場所有人。
而從山頂墜下的謝嫻閉著眼睛尖叫著,咋覺得掉下懸崖卻沒有掛在樹上,也沒有掉在水裡或是石頭上,而是落在了一個軟軟的什麼東西上,她閉著眼睛摸了摸,像個沙包。還好,沒摔死。
她睜開眼一瞧,身下不是沙包,卻是一個怒視著她的美男,嚇得連尖叫都忘了,直愣愣地看著他。
身下的美男似乎才反應過來,大罵一聲,「無恥!」然後,用手把她推了下去站起身。
謝嫻被美男推得一個倒仰,從下往上看到許多穿古代衣服的人圍著她看。難道她掉進拍戲的攝影棚里了?
她一骨碌爬起來,問道,「你們在拍戲嗎?」
這些人都鄙視地看著她,有些人還嗤笑道著說,「嘻嘻,不知道她是真魔障了還是假魔障。」
幾個貴婦模樣的人走過來,其中一個沉下臉說道,「這是平原侯家的姑娘吧?」又對旁邊的人說道,「都散了吧,謝姑娘一定是中了邪糊塗了。」
另外幾個平原侯家的姑娘一聽長公主這麼說,都紅著臉過來把謝嫻連扶帶拉地往外拽。
謝嫻急了,掙扎著說道,「你們誰呀,把我往哪拉?」
「哎喲,果真是魔障了。」又有人驚叫道。
一個穿著杏黃色衣裙的女孩低聲說道,「四姐姐別鬧了,快些回家去。」她已經羞慚得哭了。
另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裙的女孩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把我們的臉面都丟盡了,還鬧甚?」長長的指甲幾乎掐進謝嫻的肉里。
一個少婦過來跟被謝嫻兒撲倒的馬嘉敏道歉道,「馬四公子請原諒,我家小姑定是不清醒了,做了什麼事情興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馬嘉敏惱怒地哼了一聲,臉轉向了一邊。
那個少婦,也就是謝大奶奶朱氏紅著臉過去同幾個小姑子一起把謝嫻往桃園外拉去。
謝嫻蒙了,這是神馬狀況?像是在拍劇,又不像在拍戲。她有些手腳發軟,被幾人拉出了桃林。一個丫頭去喊轎子,謝嫻癱軟著坐在石凳上。
抬頭望去,正午的陽光直射著她,強烈的光線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天上又出現了一圈光暈,那團光暈漸漸向下滑來。突然,她看到光暈里又出現了那個狀似貓一樣的東西。謝嫻嚇得大叫一聲,那圈光一下滑進了她張著的嘴裡。
謝嫻感覺嘴裡一股灼熱從嗓子眼滑下,一下子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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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秘聞
這一覺睡得真久,謝嫻覺得足足睡了兩世。
一世在現代,她雖出生於農村,卻事業順暢。從村花、學霸,到辦公室老大,一路披荊斬棘。愛情上,她也是個臉皮厚敢追求的姑娘,看中了同班多才帥氣的馬家輝,大三開始便主動發動進攻。辛苦一年終於追上了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從戀愛到結婚整整十年的感情,卻被閨蜜插足。
那一世,雖然她只活到三十一歲就墜了崖,而且還被撬了男人,但依然可以說活得灑脫隨性,暢快淋漓。
還有一世,就是大夏朝的謝嫻兒。
一想到這個名子,另一種情緒便瀰漫開來。孤寂,卑微,愁苦,迷茫,這些滋味一下湧上心頭,鼻腔又酸又澀,眼淚無聲無息滾落下來。
這不是謝嫻的情緒,也不是她的風格。因為謝嫻想哭就會裂開大嘴嚎啕大哭,不痛快了就會大著嗓門罵娘,不會哭得這麼壓抑,這麼隱忍,生怕別人知道似的。
這是謝嫻兒的情緒,也是謝嫻兒的風格。十四年的生活幾乎沒有陽光,沒有親情,冰冷的院子,狹窄的天空,世人眼中的厭惡、譏諷,或者可憐,都像嚴冬的寒風刺得她想萎縮在自己鑄造的龜殼中,永遠不再出來,不再見人。
謝嫻兒真是一齣悲劇,死了或許對這個孩子是件好事,終於解脫了。
謝嫻兒,是大夏朝平原侯謝洪輝唯一的女兒。平原侯爺長身玉面,文武雙全,官居正二品的御林軍統領,二十年前是上京城的美男子,現在的美大叔。
就像前世那個時代的周潤發,倒退二十年帥得人神共憤,就沒有女人不喜歡他的。
最讓女人喜歡的不僅是他文武雙全,玉樹臨風,身居高位,最重要的是他專情,深情。他只娶了一個女人——安平郡主,夫妻恩愛至今。兩人育有兩個兒子,長子謝宗啟及次子謝宗揚。這一家人真是夫唱婦隨,父慈子孝,在現代社會絕對是全國的模範之家,五好家庭。
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又是謝侯爺唯一的女兒。照理謝嫻兒應該是萬千寵愛、錦衣玉食的嬌嬌女才對。
卻恰恰相反,她是平原侯府一個礙眼的、全府人都想極力遮掩起來的膿瘡,她活得比最低等的奴婢還要戰戰兢兢。
因為謝嫻兒的身世牽涉到平原侯府一段鮮為人知的辛秘,是謝侯爺寧可去死都不願意回想的經歷。
十五年前,如今的平原侯爺謝洪輝剛到而立之年,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男謝世子。
那年的元宵佳節,全家人除了侯爺夫婦因不喜熱鬧留在了府里,其他人都要去喜盈門大酒樓吃飯兼賞燈。
謝世子因為突然有遠客造訪,讓妻兒先去。客人走後,他又喝了幾口熱茶,便覺身體燥熱不堪,總想找個發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