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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洪輝自尊心極強,咬牙勤練武,發奮圖強。不僅功夫好的沒人敢欺負他,仕途也越走越順暢。在御林軍里慢慢被長官賞識,被先帝賞識,最終被安王爺和安平郡主欣賞。娶了郡主,升了官,後來又被當今賞識,丟到戰場上去歷練了一番,一步步才走到如今的地位。
其間他還幫著他爹和娘把他爺爺生的那些不成器的庶子趕得遠遠的,讓他那幾個沒甚出息的叔叔早早分了家,平原侯府才又興旺繁盛起來。
他就是怕他的兒子跟他老子一樣安享富貴,那他這麼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費了。所以,這次謝宗啟去打仗,是他的意思。他平時對這個大兒子要求也極嚴格,雖然看出謝宗啟不像自己那麼有天賦有拼勁,守城應該還行。這次他已經託付了牛大人,給謝宗啟的職位不要太昌險,但也不能躲在大後方無所事事,這樣也起不到鍛鍊的作用。
把這兩個女人勸解好,父子兩人便去了外書房,謝侯爺又跟謝宗啟講了一些戰場的事情。雖然這些話他已經講了多遍,但還是講了又講,生怕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還有就是,他始終覺得這個兒子過於良善,覺得他有些婦人之仁,這在戰場上是非常吃虧的,又反覆交待了一番。
謝宗啟要走的時候吞吞吐吐地要說什麼,又不好說。謝侯爺皺眉道,「婆婆媽媽的像個婦人,有話就直說。」
謝宗啟便道,「爹,兒子說了您可別生氣。家裡這麼多人,奶奶、娘,甚至我的一雙兒女,這些人我都不擔心,因為他們背靠侯府,有您為他們撐起一片天。但是,四妹妹,」他看到父親的臉有些沉了下來,咬咬牙還是往下說了,「兒子始終覺得四妹妹不容易,特別是那天她回娘家說的那些話,讓我很難過,也很自責。她是我的親妹子,可在謝府的十四年裡,我們所有人都忽略她,知道她倍受欺侮也沒伸把手去幫幫她。她沒害過人,沒犯過錯,我們為什麼要把別人的過錯算在她頭上?對她比對隔了幾條街的親戚還不如。我們可以不去寵她,但我們不能不管她。特別是,她一年後跟馬二郎和離了,竟然還讓她進家廟。她還那么小,那樣讓她怎麼活下去?隔了房的嬸子或者弟弟妹妹們願意她這樣,可我不願意,我們畢竟才是一個父親的親兄妹。兒子還想著,等明年若是馬家確實不想要她,我就養著她,朱氏也同意了。若是我回不來,爹,求您不要讓妹妹進家廟。哪怕是先養她幾年,再找個家勢低些的人把她嫁了,多給些嫁妝就是……」
謝侯爺實在聽不下去了,黑著臉罵了起來,「老子怎麼做還用你來教?滾!」
謝宗啟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出了門,還聽見裡面砸茶碗的清脆聲。
謝宗啟鬱悶地往內院走著,此時已暮色四合,燈竿上的琉璃燈都亮了起來。二門處,碰到了三爺謝宗揚,他笑道,「大哥怎麼臉色不佳?走,到我院子裡喝酒去,咱們哥倆也好久沒在一起敘叨敘叨了。」L
☆、第67章 玉鐵
三爺謝宗揚比大爺小五歲,今年剛及弱冠,長相隨了謝侯爺,很是俊俏。不像謝宗啟,像安平多些,雖然也好看,但較之謝宗揚還是差了些。
安平生了謝宗揚便不能再生了,所以很是嬌慣他,因為他長得好嘴又討喜,老夫人也喜歡他多些。個性又像極了他的曾爺爺,極愛奢侈。有老夫人和安平經常偷著給他錢財,倒也不缺錢花
好在他還有一點隨了謝侯爺,就是上進又用功,十六歲考上了秀才,考了兩屆鄉試都名落孫山。今年年初,他終於想通了投筆從戎進了御林軍。
他的媳婦蘭氏已經身懷有孕,吩咐小廚房給他們兄弟兩個炒了菜,也就自顧歇著去了。
謝宗啟就對謝宗揚講了今天被罵的經過,又說,「三弟,若是哥哥沒回來,你要幫幫四妹妹。爹爹還在生她的氣,她就只有靠你了。」
謝宗揚的嘴角抽了兩抽,把謝宗啟的酒斟滿了,搖頭笑道,「我以為,大哥託付也應該託付侄兒侄女,卻是託付了四妹妹。」
謝宗啟說道,「我的一雙兒女,我就是不託付,爹爹和三弟也會幫我照應的,可四妹妹……」
謝宗揚擺手說道,「因為她,爹爹和我們可沒少被人笑話,提起她我都要臉紅,也只有大哥才不在乎。」
「可弄成這個局面也不是四妹妹的錯啊……」
謝宗啟的話還沒講完,謝宗揚就說道,「大哥,來,喝酒……」
謝嫻兒並不知道謝宗啟為她求情挨了罵或是被嘲笑。雖然也對馬嘉仁和謝宗啟這兩位婆家和娘家的後備接班人映像不錯,但他們上戰場並沒在她心裡掀起一點點的漣漪,他們離她的生活都太遠了些。
大夏朝的國力還是非常強的,近百年來,進犯大夏的鄰國基本上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只敢小打小鬧搶一嘴就跑。所以她也充分相信,除非是死傷慘重。否則這些官二代是不容易出事的。
這天王鐵匠領著他癱瘓的老娘及媳婦、閨女來了玉溪莊。王鐵匠大名王石頭。今年三十九歲,長得又黑又壯像李逵,臉上的傷還沒有好。腿也有些不利索。他媳婦秦氏長得卻是白皙秀氣,女兒王小蘭十五歲,長得也像他媳婦,秀秀氣氣的。
除了他老娘不能動。一家三口跪下給謝嫻兒磕了頭。王石頭道,「二奶奶以後不止是奴才的主子。也是奴才一家老小的恩人。奴才願肝腦塗地,報答二奶奶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