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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也罕見地在屋裡侍候著,她第三次端起茶碗笑道,「奶奶喝茶。」
「放那吧。」謝嫻兒面無表情地道,又說,「劉嬤嬤勞苦功高,面子大。您老人家快去歇著罷,這些粗活讓丫頭們做。」
劉嬤嬤臊得臉通紅,偏又不敢發作,如今這位木訥的四姑娘可是嘴利了。只得把茶碗放在几上,坐在白鴿旁邊幫著分線。心裡想著,先忍忍,等回了謝府,看你還得意不。雖然大夫人沒明說,但她也聽出了音,這位恐怕在馬府呆不長。
完成了熊媽媽的最後一針,銀霜笑道,「天,沒想到母熊瞎子還能做得這麼好看。」
謝嫻兒嗔道,「啥母熊瞎子,叫得真難聽。要叫它熊媽媽。」
幾人都笑了起來。
白鴿笑道,「熊瞎子又丑又凶,偏二奶奶能把它做得這麼好看,又叫得這麼好聽。」
這時,綠枝挑簾走了進來,道,「二奶奶,二栓子哥來了,正在門外候著,他有事向您稟報。」
劉嬤嬤沉臉先說道,「二奶奶千金之軀,豈是他一個半大小子能見的?」
謝嫻兒道,「二栓子哥是我的奶哥哥,有什麼不能見的?」又提高聲音說,「讓他進來吧。」
二栓子走了進來,他風塵僕僕,臉都是青的,一看就沒休息好。他看到屋裡這麼多人,給謝嫻兒行了禮後便沒說話。
謝嫻兒一使眼色,白鴿便領著幾個丫頭下去了,劉嬤嬤卻還撮在那裡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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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時間清泉有些忙,更新不太準時,抱歉。等忙過了這陣,清泉一定準時更新。
第43章 打發
劉嬤嬤只得不甘地退了下去。
二栓子才說,「稟奶奶,我爹是被劉良帶著兩個地痞打傷的。」
二栓子流著淚把事情的原故講了。
玉溪莊是個兩進宅子,前院下人住,後院主子住。後院除了謝嫻兒的生母住過幾個月,謝嫻兒出生住過四個月,之後主子就再也沒去住過。這麼多年來,都是空著的。
現在莊子裡的下人共有五人,周大叔父子三人,劉良夫妻兩人,都是住在前院。
前幾天,劉良納了個鄰村的小寡婦當妾。那個小寡婦頗有些姿色,為了討好她,劉良就想把新房設在後院的正房。說反正謝嫻兒又不會去鄉下住,房子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他們享受享受。若是周大叔願意,他們父子也可以住到後院的西廂來。
周大叔不願意,兩人大吵了起來。周大叔還說,若是劉良執意去正房住,他就回京城告訴二奶奶。
「劉良沒能如願,氣不過,就趁著我爹去林子裡伐木的時候,找了兩個地痞來把我爹打了。鎮上的大夫說我爹傷得這麼厲害,怕是今後都走不了路。我和大哥就求張大叔趕了馬車來京城,同仁醫館的大夫說我爹以後即使能走路,腿也不利索了……」
謝嫻兒氣得胸口痛,咬牙說道,「這個劉良,是不能再留了。」
這兩母子奴大欺主,早就礙了謝嫻兒的眼,她都一直忍著沒動。想著他們是謝大夫人給她的管事嬤嬤和管事,得要找個機會弄走才行。現在看來卻是不能再等了,得趕緊想法子攆了。
又說,「周大叔也不能一直住醫館,看看是不是先租個院子方便養傷。」
綠枝說,「是吶,今兒一大早醫館就攆人了,銀紅姐姐說她家還有一間空房,先把周大叔接她家去擠擠。又說國公府的后街都是住的咱們府的下人,好像還有空著的院子。請二奶奶跟大夫人或是大奶奶說說,看能不能給周大叔家分個院子。」
「好,空了我就去找大奶奶商量。」謝嫻兒點頭道。又吩咐去把劉嬤嬤叫來,她的嫁妝里有人參,讓劉嬤嬤去取半根來給周大叔補補。
劉嬤嬤道,「二奶奶,您年紀小,一著急興許就沒想周全。那周二方是個下人,吃了主子這麼好的東西,是要折福折壽的。」
謝嫻兒沉臉說道,「東西是我的,我給他吃,他自然受得。」看劉嬤嬤還站著沒動,又道,「看來,我是使喚不動你了,得回謝家請大夫人使喚你才成。」
劉嬤嬤紅了臉,趕緊去庫房拿人參。
下晌,等真哥兒午睡醒來,謝嫻兒便牽著真哥兒,帶著拎了食盒的銀霜去了大奶奶的院子倚翠軒。
倚翠軒建在人工堆徹的小山坡上,院內院外佳木叢生。剛踏上石階,還沒進院門,便有一股夾雜著花香的涼氣迎面撲來。午後的陽光正烈,幾人都走得冒了汗,一下涼爽下來,說不出的愜意。連真哥兒都猛吸了一口氣,連叫,「好舒服哦。」
上了十幾階石梯,進了院子,卻是另一番影像,院內花紅柳綠,特別是那數棵競相怒放的紫丁香,更是美不勝收。
謝嫻兒前世就十分喜愛丁香花,還很小資地喜歡那首「雨巷」。特別是剛上大學的時候,好想自己就是那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也好想能有一個穿著長衫撐著油紙傘的書生向她走來。
後來和馬家輝戀愛了,跟他說了自己的這個夢想,馬家輝大笑著直說她有病。弄得她很是鬱悶了一陣。
謝嫻兒直接走到丁香樹下,貪婪地看了又看,聞了又聞。這才是少奶奶該住的院子嘛,哪裡像劍閣,除了那幾株海裳花,又冷又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