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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輝還想去坐謝嫻兒和孩子們坐的騾車。大夫人低聲提醒道,「二郎,應當先把老太太送去福慶院。」
馬嘉輝只得搭拉著眉毛跨著肩膀跟大夫人向另一輛車走去。
到了內院岔路口,除了謝嫻兒這輛車往劍閣方向走。其它幾輛車都去了福慶院。
白鴿領著劍閣的丫頭、婆子們在劍閣門口迎接主子。
進了馬府,謝嫻兒就覺得一陣鬱悶。還是玉溪莊好。天高雲淡,視野開闊。最主要的,心不累,還能兼管自己的實體。
幾人沐浴完畢。吃了飯便各自歇息。顯哥兒還是鬧著跟真哥兒睡在一起,就去了東廂。
福院裡,除了馬嘉輝有些鬱悶。眾人都喜氣洋洋。連那隻檐下的鷯哥都操著老太爺的聲音不停地叫道,「花兒。花兒,你咋才回來?」
老公爺似乎又清醒了些,走過去不高興地說道,「你真壞,光惦記著花兒,也沒說惦記惦記我。」
鷯哥撲楞了幾下翅膀,用老爺子的口氣對他吼道,「再淘氣,老子大耳巴子抽你。」
逗得眾人一陣大笑。
眾人陪著老公爺和老太太吃了飯,老太太說,「坐了半天車,乏了,你們都回吧,晚上來吃頓團圓飯。」
回去的路上,大夫人讓馬嘉輝跟她回正院,她有話交待。
馬嘉輝擺手道,「兒子也乏了,想回去歇息了,有事改天說。」說完徑直去了外院。
大夫人一陣氣緊,這個兒子,又憨又直,既不會看人眼色,也不會照顧別人的情緒。沒有大郎孝順,沒有四郎貼心,連小小的平哥兒,他都比不上。
若是馬公爺讓他做什麼事,他還要聽些,因為馬公爺生氣了伸手就打人。可她當娘的也不好打那麼大的兒子,光訓斥一點不起作用。
馬四郎看看氣著了的大夫人,只得上前扶著她回正院。平哥兒因為要迎接老公爺和老太太,今兒請了天假沒去上學。見二叔把奶奶氣著了,四叔在勸奶奶,就知趣地沒跟著去正院,而是跟著自己母親走了。
掉在他們後面的譚錦慧看著馬二郎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轉過那棵黃角樹,再也看不見。雖然這個背影走路的姿勢不算好看,又不會討長輩的歡心,有時說出的話能把人噎死,但卻是自己有可能實實在在抓在手裡的。而扶著姨母的那個背影太俊秀飄逸,是天上的雲,不是她能肖想的。
聰明人不會去惦記自己惦記不來的東西。
不是說謝氏不會回府了嗎?這次不僅跟回來了,老太太和老公爺對她的態度似乎比走之前還熱絡得多。最可氣的是二表哥,竟然還把她扶下馬車。鬼倒相信是她不注意把腳崴了,這點小伎量騙得過誰?
譚錦慧手中的帕子把手勒得生痛。再看看這滿園子富貴,還有宮緞裹身,珠翠滿頭。這種日子,只要出了這個府,就沒有了。
她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向雨汀榭走去。
馬四郎送大夫人回了正院,勸道,「娘也別生氣,二哥坐了這麼久的車,定是累著了。您若有事,等晚些時候再讓他來聽您訓話。」
大夫人嘆道,「兒大不由娘……唉,你二哥又傻又愣,哪裡是那謝氏的對手?謝氏先當眾算計了你,現在又為了讓二郎留在身邊故意把腳崴了。真是心機深沉,又捨得下臉面。也只有你那傻二哥,才這麼容易被騙。」
馬四郎忙道,「看娘說什麼吶。兒子倒覺得二嫂挺好,聰明賢惠,又把爺爺、奶奶孝敬得好,對真哥兒也是真心疼愛。娘,我看奶奶也是真心喜歡她了,其實她當我的二嫂也沒有什麼不好。」
大夫人吃驚地看著馬四郎說道,「四郎,咋你也這麼說?那謝氏就這麼能幹,把你們的心都收了?她有那麼不堪的過往和身世,怎麼配當娘的嫡子媳婦!當初馬謝兩家也是因為有了協議,我才容忍她來當一年的臨時媳婦。」
「娘,當初咱們家並不知道二嫂如此聰明賢惠,所以才會有那樣荒唐的想法。如今,奶奶和爹爹都想讓二嫂在家裡繼續呆著了,您就別……」
大夫人打斷了馬四郎的話,「好了,知道了,該怎麼做娘心裡有數。」L
☆、第93章 閒言碎語
謝嫻兒午睡醒了,而太極卻繼續躺在床上「睡著」。玉溪莊好玩,它已經好久沒有回原體休息了。回來後,它說可能要多休息幾天。
回了府,就不能像在莊子那麼隨意,可以穿布衣裳,可以素麵朝天,可以只插一根銀簪子。甚至高興了,還可以歡快地跑跑跳跳,站在院子裡也能敞著嗓門招呼屋裡的人。老夫人隨意,不束禮教,謝嫻兒在她面前不需要戴任何面具。而且,凡是能帶去玉溪莊的下人,都比較放心。
而在府里就不行,不說會有人突然造訪或是隔牆有耳,劍閣里也並不保險。
謝嫻兒是個很隨性的人,出門作客,那肯定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若是在家裡,她就喜歡素麵朝天,前世在家裡,她最喜歡穿睡衣或睡裙,這樣不只身體舒適,心情也放鬆。
謝嫻兒選了一件半舊的淺藕荷色印花綢緞褙子穿上,下罩白色百褶裙。她很喜歡這件褙子,寬鬆,不像其它衣裳那樣貼身。還是略施了粉黛,頭上除了一根點翠釵外,又插了兩朵布藝小花。
來到東側屋,盤腿坐上炕,周嬤嬤給她捧上一個蝶穿牡丹的粉彩茶盅。這是陪嫁中的一套茶盅,謝嫻兒很喜歡,就拿出來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