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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和蘭氏聽了。都不敢多說話,只紅著臉低著頭。
安平看了看兩妯娌。又說,「你們公爹來信說了,他回府後就會把嫻丫頭記在我的名下。嫻丫頭的生母沒了,你們跟她好好相處,自然能以心換心。譽國公府的勢比我們府強,馬老二的仕途也順暢,相處好了將來會是你們男人的一個幫襯。二房、三房的那幾個女婿,」平安搖搖頭,「我都不看好。而且,就是再好,也是隔了房的。」
兩妯娌忙應是。
下晌,謝府的賀禮就送到了劍閣。晌歇後的謝嫻兒看了看禮單,這份禮準備得還算用心,大多為補血補身子的藥材,正是她用得上的。不用想,這肯定是安平和朱氏為她準備的,安平精明,朱氏本來就同她要好。謝老太太可不會有這個好心。
謝嫻兒和馬二郎笑鬧一陣,兩人便起身去了福慶院。此時春光正好,春風柔和,福慶院的大院子裡綠草萋萋,綠意盎然。真哥兒、馬小六正和熊大姐、太極在院子裡的草坪上玩著,老太太坐在廊下喝著茶,老爺子則坐在她旁邊抑鬱地望著藍天白雲發呆。
老爺子現在真可憐,曾經是儒雅多才、氣吞山河、運籌帷幄的大元帥,都正常了,還要裝瘋,多讓他為難和汗顏。當時就說好,除非萬不得以,就是指類似砸順王的那種事,他堅決不犯狂躁症。那麼,他就只得抑鬱了。白天望天看雲彩,晚上望天數星星。
想想前世《紅岩》里的華子良,真不容易啊。
兩人一走下垂花門的台階,玩著的幾個孩子就朝他們跑來。太極最快,最先躍到她的身上。馬二郎生氣了,如今媳婦剛剛懷孕,有個閃失咋辦。他立即不客氣地把太極扯過來,丟到地下。
太極不幹了,張開三瓣嘴大哭起來。真哥兒懂事地把它抱起來哄道,「我爹爹不是嫌棄你,是因為咱們娘親懷了弟弟或妹妹,怕你把娘親的肚肚碰到。」
太極聽了才止住哭,不過堅決不看馬二郎一眼。
謝嫻兒掏出帕子先幫太極擦擦眼淚,再幫真哥兒擦擦汗,又幫跟過來但明顯有些怯的馬小六擦擦臉上的灰,還要拍拍斯文又懂禮貌的熊寶貝。這幾個孩子,一個都不落。
然後穿過草坪走上長廊。先給老太太見了禮後,壞壞地跟老爺子說,「爺爺現在好深沉哦,也不拉我的袖子要糕糕吃了。」
老爺子的鼻尖微可不察地冒了幾顆小汗珠,氣得暗地裡直咬牙,偏面上不能顯。轉過身去背對謝嫻兒繼續望天。
謝嫻兒也不氣餒,又繞到他前面,繼續說道,「爺爺看到什麼了?天上的雲彩是不是從馬變成了牛?」
老爺子沒理她,又轉了一下身子,繼續發呆。
謝嫻兒又道,「是不是又從牛變成了雞?」
老太太撲哧笑出聲,嗔道,「壞丫頭,不許再逗你爺爺。」
老爺子翻了一下眼皮,也揪著鬍子罵道,「壞丫頭。」
如今,知道老爺子病好了的只有老太太,謝嫻兒,馬家的成年男人,還有朱得宜。之所以暫時不告訴外界他的病好了,是因為當時他和老慶王被人下了毒,是什麼人下的毒,為什麼下毒,雖然有懷疑,但還沒有抓到確且的證據。而且,老爺子繼續傻著,也能讓某些人放鬆警惕。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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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區別對待
謝嫻兒調戲著裝傻的帥老頭,看著他惱怒卻又不能發火的無奈模樣,壞笑不已,也讓她暫時忘記了腸胃的不適。馬二郎被老太太拉在身邊,講著工場裡的事情,偶爾看看調皮的小媳婦,不時咧嘴傻笑幾聲。
真哥兒見廊里熱鬧了,也跑過來拉著老爺子鬧,小六兒站在廊外面眼巴巴地看著,雙手不停地扭著手指卻不敢過來。
老太太似乎沒看到窘迫的馬小六兒,而是對坐著草地上擺弄玩偶的熊大姐和太極招了招手。她是故意的。作為當家人,她看著馬國公納了妾,看著他寵愛妾室,看著他為寵妾安排後路。
她歷來不喜歡小婦,卻不得不忍著兒子和小婦好得蜜裡調油。雖然她知道封姨娘當小婦也是無奈又委屈,但再委屈也改變不了是小婦的事實。她不忍不行啊,兒子婚姻的不幸,都是自己為了圓姐妹情深造成的,而劉氏實在是扶都扶不起的阿斗。
但是,她必須讓這一對母子認清自己的處境,擺正自己的地位,他們是妾,是妾室的兒子。不能像劉氏對待譚錦慧那樣,讓他們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甚至為了那份奢望不惜以身犯險。若是這樣,這個家可是會亂了套了。當然,該給小六兒的教育,體面,財物,一樣也不會少。
謝嫻兒清楚老太太的想法,但她卻疼惜馬小六的感受。看到他的窘迫,她的腦海里不時會閃現小謝嫻兒幼時的卑微,那個小小的人兒,真的讓她心痛。雖然馬小六的處境好得太多,但依然心疼他的怯懦和窘迫。
當家人站得高看得遠。要從大處著眼。她不過是個小蝦米,想不到那麼遠。她笑著招乎馬六郎,「六叔過來歇歇,喝口甜茶。」
老太太也不是真的心狠,她只是讓馬小六有個敬畏之心和怕字。見馬六郎怯怯地過來了,也把自己面前裝點心的水晶碟子向他推了推。
在上房檐下同王嬤嬤等人做著針線的封姨娘見了,感激地看了看謝嫻兒。馬家男人不許納妾。她和竇姨娘屬於被強塞進來的異類。正妻對妾和庶子有種天生的排斥。再加上大家長的態度,除了謝嫻兒,馬家女人對馬小六的態度都是疏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