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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這又何必呢?人這一輩子,誰敢保證自己不出一點差錯?古人曾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管到什麼時候。血總是濃於水的。」
「老先生真是好涵養,梅蘭自嘆不如,老先生能接受一個始亂終棄的人做自己的女婿,梅蘭不能接受一個曾經要殺死自己的人做父親,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先生再見,哦,不對,是不見。」梅蘭靠在蔡甘霖的身上笑吟吟地說道。
「你?」老人聽了勃然動怒,不過很快便克制住了,換了一種語重心長的口吻說道:「年輕人,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送你們兩位一句話,嶢嶢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這世道不是你們想像的這麼容易。」
梅蘭畢竟是一個理工生,聽都沒有聽過什麼「嶢嶢者易缺,皎皎者易污」,所以她一時詞窮了,看向了蔡甘霖。
蔡甘霖似乎早就想到了梅蘭聽不懂這句話,沒等梅蘭開口便說道:「哦,原來如此,難怪我妻子剛才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夫妻信奉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跟老先生不是一路人,再見。」
蔡甘霖說完也不看對方,直接扶著梅蘭進了大門。
汪老爺子這下可真的動怒了,陰陰地看著梅蘭和蔡甘霖的背影半天沒有說話。
「爸,我們也進去吧,別跟一個孩子置氣。」顧如松上前勸了一句。
「哼。」老爺子看了一眼顧如松,再看一眼身邊的秘書,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顧如松幾個剛要進去時,鄧紅英帶著梅家一行人過來了,這些人是坐著梅保平拉菜的麵包車來的,到了大門口,被門童攔住了。
而梅蘭一行也因為跟顧如松碰面忘了留下鄧建武在這下面接人了,所以,鄧紅英幾個一看被攔住了,便跟門童爭執起來。
顧如松聽到熟悉的鄉音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只這一眼鄧紅英便認出了顧如松,因為顧如松跟年輕時相比變化不大,再則,因為梅蘭和鄧水英的緣故,鄧紅英對顧如松是恨得咬牙切齒的,時不時地把年輕時的顧如松從腦子裡拿出來唾罵幾句,所以,她對顧如松這張臉是記憶深刻。
因為在鄧紅英的認知里,要不是這姓顧的兒子生了不該生的病需要梅蘭捐骨髓,梅蘭肯定不會發現自己的身世,這樣的話梅蘭肯定還是她鄧紅英的乖女兒。
所以,這顧如松目前算是她鄧紅英的頭號敵人,年輕時害得鄧水英不得已生下梅蘭丟給她,她鄧紅英為了梅蘭受了王細妹多少白眼和欺負,好容易熬到梅蘭出息了,又是這個顧如松出現了,梅蘭一下便跟她疏遠了,連媽也不肯叫一聲了。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姓顧的,你怎麼在這?」鄧紅英本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所以根本不管什麼場合不場合,先嚷嚷了起來。
顧如松這個後悔啊,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沒事回什麼頭啊。
不過這一次聰明的顧如松沒有再次回頭,而是轉身大步往前走了。
可鄧紅英是什麼人?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鄧紅英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所以鄧紅英不管三七二十一,越過門童大步跑向了顧如松。一邊跑一邊喊:「顧如松,你給我站住,你要不給我站住,我就這在喊了,一五一十地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擺出來,讓大家來評評理,就你這樣的還是當官的。啊呸。什麼狗屁啊,你就是典型的陳世美,我妹妹當年。。。」
一旁的汪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這會的他已經知道這鄧紅英大概是什麼身份,瞪了顧如松一眼,說:「趕緊去擺平。」
顧如松急忙走到鄧紅英面前,陪著笑說:「大姐。是你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猛一下真不敢認。」
「呸,裝什麼裝,我要不這麼喊,你肯定是跑了。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個現代陳世美,你這個。。。」鄧紅英開始數落起顧如松。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顧如松拋棄的那個人是鄧紅英呢。
「紅英。別鬧了,大家都看著我們呢。」梅保平走過來扯了扯鄧紅英的衣服。
「看就看。誰怕誰?」鄧紅英挺直了身子,這個時候的她完全忘了,梅家的這些人根本不清楚梅蘭的生父是誰,這下倒是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顧如松見根本跟鄧紅英說不清,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梅蘭的電話,可惜,梅蘭沒有接聽。
周圍圍聚的人越來越多,大冬天的顧如松臉上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汗,正不知該怎麼脫身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了。
「顧市長,真是好巧啊,在這碰上您。」王超領著梅竹和他父母過來了。
「呃?」顧如松真恨不得有一個地洞鑽進去。
顧如松正等著更大的難堪時,突然間情形變了,鄧紅英閉嘴了。
「媽,你幹嘛呢,怎麼又在這丟人了?跟你說多少遍也不長記性,到外面不要像一個潑婦似的,生怕人家不曉得我們是農村人。」梅竹把鄧紅英拉到一邊,用鄉下土話低聲訓起了她。
因為聰明的梅竹看到了王超見到顧如松時眼睛裡的驚喜,便猜想王超肯定是有事求顧如松,再一聽對方是什麼市長,市長是可以隨便辱罵的嗎?巴結還巴結不過來呢。
一旁的王超父母也陰著臉,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居然跑到這五星賓館門口來罵人,這鄉下人素質就是差,於是,本就對梅竹有五分不喜的王超父母這下又添了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