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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點頭,眼中露出驕傲神色,道:“正是如此。聽聞她當年在荊州知府公堂上,曾慷慨激昂,舌戰群儒,後來黃翰林根據她當時所言作成銳氣萬千的《少年說》,堪稱佳作!上次西南軍去拿她的時候……你什麼時候走?先回京西大營交差吧。你既跟去。朕便封你為指揮使,命你統領這支龍禁衛。”
正元帝“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一說說溜了嘴,差點將杜鵑上次在黃蜂嶺力挫西南禁軍的事說了出來。因想起西南軍是奉自己密旨去的,急忙住了口,岔開話題。
張圭正聽得出神,面上漾起微笑。
忽見皇上不說了,心下奇怪。
略一想。才明白內情,忙恭聲答應了。
正元帝又交代了一番話。鄭重叮囑道:“小愛卿,你去了那裡。好生照應郡主,得便就勸她回京。總在山野也不是事。若她說不慣住京城,你就告訴她:若她肯回來,朕在京郊賜給她一座莊子,讓她還住郊野。離京近些,也能時常進宮與皇后相聚。”
張圭一一都答應了。
玄武王看著老皇帝,暗自嘆了口氣。
一切準備齊全,無需細說。
至第二日,張圭和邱公公率領七八個世家子弟,連上他們各自的隨從和小廝,並工部營繕清吏司官員和兩百龍禁衛及幾十太監宮女,浩浩蕩蕩一行三四百人,出皇城,離神都,直奔南華門而去,很快到達十里長亭。
十里長亭外,黃元和林春正等著。
還有不少少年,卻是送張圭和各世家子弟的。
張圭縱身跳下馬背,迎向他們。
互相引見寒暄後,林春將一個小小的包裹遞給張圭,微笑道:“煩請世子爺將這盒子帶給靖安郡主。”
張圭注視著他不語。
他既然奔杜鵑去,當然將她以前過往都打聽清楚了。
隨行的世家子弟,他都未放在眼裡;但是,眼前的林春出身低微,皇上也未准許他接近杜鵑,張圭卻視他為此行的勁敵之一;另一個,當然就是黃元了。
林春見他不接,挑眉道:“世子爺不願幫忙?”
張圭問道:“若我不願幫呢?”
林春道:“那在下勸世子爺還是別去了。”
張圭奇道:“這是為何?”
林春笑道:“心胸如此狹隘的人,她定會不看在眼裡。未免到時候被趕回來丟人,世子爺還是別去的好。”
張圭愣了下,爽朗地笑道:“好!本世子就為你做個免費的傳信使。”一面說,一面接過那個小包裹。
在手上拋了拋,掂了掂,覺得不輕也不重。
“這是什麼?”他好奇地問。
“無可奉告!”林春高深莫測。
張圭也不在意,將小包裹塞進隨身行囊,“我親自拿著它。”一面轉向黃元,“黃翰林可有東西帶?或者賦詩一首?”
黃元搖頭,微笑道:“下官無物可帶,只有幾句話致意世子爺:山中不比外面,地形氣候民俗都不與外同,郡主雖是女流之輩,卻很有見識,小王爺此去還要多聽郡主安排,約束手下,免得幫不上忙反為她增添累贅。再者,皇上派小王爺去那,是為了護衛伺候郡主,而不是監視管束她。小王爺當知如何行事。”
張圭鼻子裡輕笑一聲,道:“黃翰林果然心思縝密。”
他忽然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放心,在下好容易尋得一合心意的佳人,定會好好珍惜。黃元,你可後悔?若不是……在下也沒有今天的機會。”
黃元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眸,輕聲道:“天意弄人。在下沒什麼可後悔的。”
張圭冷笑道:“但願你說的真心話!”
說完轉向另外那些少年,抱拳大聲道:“就此別過!別再囉囉嗦嗦的像個娘們,難道還要‘執手相看淚眼’?”
眾人聽了哄然一笑。
一個少年埋怨道:“小王爺,你好好的不在京城呆著,跑去跟我們搶媳婦,忒不厚道了。你這一去。我們還有機會嗎?”
其他少年也一齊哄叫,都道是。
張圭沉臉喝道:“趙書成,你皮癢了?什麼媳婦不媳婦的,再胡說掌嘴!”
趙書成頓時紅了臉,自覺失言。忙含愧低頭。
眾人也都凜然,只因這事不是擺在明面的,不可胡說。
張圭也不再多說,一面與好友告別,一面揚手喝令隊伍啟程,徑奔南而去。
林春和黃元望著絕塵而去的隊伍,目光悠長。
那些人,跟他們出身有雲泥之別。所以占了先機。
杜鵑,會如何選擇呢?
送行的少年們見他們出神,笑道:“怎麼。還捨不得?黃翰林,林秀才,不如你二人也跟去了好了。”
眾人大笑起來。
黃元微笑不語。
這些人,是不會懂他和林春心思的。
“去喝一杯如何?”他對林春微笑道。
“好。”林春看了他一眼,點頭道。
兩人遂並肩而去。
再說張圭,率這支奇特的組合隊伍餐風露宿。十日後趕到荊州府,又至山陽縣。在縣衙見過縣尊。先留下一百五十龍禁衛和工部官員以及太監宮女們,在當地購置米糧等物資。然後租用車馬驢子等腳力,並請民夫,慢慢押送至黃蜂嶺,而他卻帶著邱公公和其他龍禁衛先一步趕往泉水村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