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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直覺,她覺得這金鎖拿回家肯定招麻煩。
眾人嘖嘖稱奇。
任三禾更是目露異色,便問這山里是否有很多楠木,可有金絲楠木。
林大猛道:“現在沒了。要往老林子裡去找。”
林爺爺解釋道:“好幾十年前開始,山外便有好些人進來收金絲楠木,花大價錢運出去。後來皇家得了消息,派人進來砍了許多,說除了皇家,尋常人都不許用金絲楠木。我們家原先有不少,都被弄走了。山上成材的也越砍越少。深山老林子裡只怕還有,可不容易弄出來。”
大家便聊起了古樹的話題。
杜鵑心情十分好,沿著羅漢床爬了一圈,仔仔細細地觀察,心想怎麼能做得這麼細緻呢?
林春喊她:“杜鵑,來玩。”
九兒也過來,使勁把她往中間抱,讓她跟他們一塊玩。
杜鵑心想入鄉隨俗,自己現在是小奶娃,那就要有個小奶娃的模樣。就算是前世,她也是活潑的,而不是文靜的。所以,跟這些小娃兒玩,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幼稚。
不過,九兒和林春自以為是在帶妹妹玩,而杜鵑卻想,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從現在開始,就要好好調教這兩小子,以報林家對她的大恩。
真的是大恩!
若真算起來,她幾乎是林家養大的,而不是黃家。
林嬸子現在不僅餵她奶,就連蒸蛋也要多蒸一個,餵林春的時候順便餵她幾口,因為林春已經斷奶了。林大頭見了也沒說閒話,這讓杜鵑很意外。
當下,杜鵑便坐在床上和眾小兒玩起來,玩具是些木製的豬、狗和小刀劍等玩意。
九兒和林春到底是小兒心性,才玩一會,就為一隻狗爭了起來,甚而動手幹上了。
杜鵑忙一手一個抓住兩人手腕,撅著嘴“呵”叫一聲。
林春趕忙不動了,九兒見林春停下便也停了下來。
杜鵑便鬆開手,拿起狗遞給了九兒,九兒立即洋洋得意地笑了;杜鵑卻另撿起一把刀塞給林春。
不是她偏心眼,這是九兒家,當然要讓人家先了。
怕林春吃味,她摸摸他手以示安慰,又笑著對他“嗯嗯啊啊”咕噥一通,大意是這是在別人家,要懂得忍讓。
林春不用聽懂,只見杜鵑對他笑,又拿刀給他玩,他便不稀罕九兒手上的狗了,快快樂樂地玩起刀來,一場硝煙遂滅於無形。
他倆不爭,其他娃兒也都和睦一片,給什麼玩什麼。
九兒像他爹,不時呼喝分派,儼然這些娃兒的頭;林春雖沒那麼多話,卻很有主意,兩人把這些娃兒調派的妥妥噹噹。
又玩了會,杜鵑將兩人手上的玩具給換了過來。
這下九兒和林春都懂了,九兒興奮地嚷道:“我玩了,春兒玩。杜鵑,你不玩?”
杜鵑只是笑,並不在意。
九兒忽然想起什麼,滑下羅漢床,扯著里正爺爺就往東邊裡屋去。
一會工夫,林里正便搬了個大簍子出來。對準羅漢床上的空地方,“嘩”一聲倒出一堆東西,從桌椅板凳到碗筷石頭,應有盡有。
杜鵑眼睛都看直了。
那小圓桌的直徑只有半尺寬,弧形的桌腿,給杜鵑當小凳子正好;桌子這麼大,凳子是如何袖珍可想而知了,既玲瓏又精緻;還有小木桶,小水瓢,小碗,小勺子,小筷子,乃至於小鋤頭和爬犁等,無一不精;還有從河裡撿來的帶虎皮紋和暗紅血點的鵝卵石,以及做木工下腳料制的各種形狀的木塊……
九兒熱心地對杜鵑笑道:“杜鵑,都給你玩。”
一聽這話,杜鵑很沒節操地拿起那小桌子抱住不放。
這桌子老黃色,紋理自然,色澤淡雅,也不知是什麼木頭做的,真是愛死人。
見杜鵑這樣喜歡,林春忙又拿了一個小凳子遞給她。
總抱著也不成啊!
杜鵑依依不捨地放下小桌子,擺在正當中,又把小凳子在四周圍上,把小碗筷擺上,帶著大家玩過家家,吃酒席。把鵝卵石裝碗裡,假意做著吃的動作,又空吧唧嘴嚼動,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眾小兒哄鬧跟著學,還殺豬殺狗做飯,玩得不亦樂乎。
接著,杜鵑又教他們用木塊造房子、砌牆、搭橋等等,想出各種花樣來引導他們思考。
她不用說話,總是先做一遍,然後望向九兒和林春。
兩娃兒立即爭先恐後地模仿。
只要學對了,杜鵑就笑眯眯地拍手;要是不對,杜鵑就幫他們糾正,再推倒,讓他們重新做。
九兒和林春玩得聚精會神,不住喊叫:
“杜鵑,看我做的。”
“杜鵑,搭好了!”
“杜鵑,像不像?”
“杜鵑,看這個。”
……
引得眾小兒都跟著喊“杜鵑”“豆尖”又或者“豆鵑”等等,五花八門。
大家玩累了,九兒又抓果子吃,一邊塞一個給杜鵑。
林春是被娘叮囑過的,忙阻止他道:“妹妹小,吃不動。”
九兒想了想,忙使勁嚼幾下,把一個油炸面果子嚼成糊,尖著嘴湊近杜鵑,要口對口地餵她,因為他小嬸就這麼餵小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