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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立即贊成。
杜鵑嗤笑道:“這可不像你行事風格!你要心善想放生呢,就馬上把它們放河裡去;你要想吃呢,就拿回家殺了吃了,也算超脫它了。這么半死不活地提家去,從此困在你家後院那小池塘里。算什麼?”
九兒聽了猶豫,想著是不是回頭,把這魚放河裡呢?
林春見他停住腳,詫異地問道:“你不會是真要放了這兩條鯉魚吧?你在娘娘廟許了願了?”
九兒尷尬地笑了下,無可解釋,只得罷了。
到了岔路口,和林春杜鵑招呼一聲,自和桂香走了。
到家門口,他從魚簍里拎出一條紅鯉魚和大草魚,對桂香道:“給你!別說我小氣不照顧妹妹。”
桂香笑道:“兩條紅鯉魚,分開多不好。不如一塊燒了吧,我晌午就在這吃好了。”
九兒一聽,忙把魚放了回去,“你去喊姑姑也來吃。”
他不是捨不得,而是桂香的話正中他心思:沒能放生,也要叫它們(即兩條鯉魚)死在一塊,一齊脫離畜生道(杜鵑常說的)去投胎。
桂香就高興地回家喊她娘去了。
這裡,九兒將魚拿回家,他娘和老太太看了也說他今兒運氣好,居然能捕到這麼一對鮮亮的紅鯉魚。
九兒得意地說道:“那是。這是跟杜鵑一塊才網到的。”
大猛媳婦聽了,和祖婆婆交換了個目光,問道:“杜鵑也去了?你不是跟桂香一塊去的嗎?”
九兒就把杜鵑兜蝦的事說了。
聽說後來林春也去了,大猛媳婦嘆了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拿起魚簍道:“晌午做糖醋魚。你先洗洗去,頭髮都濕透了。”
九兒心情飛揚,轉身一個虎躍,跨過門檻去了。
再說黃家,杜鵑姐妹到家後,略收拾一番就吃晌午飯了。
飯後,因雨天不用下地幹活,馮氏趕了閨女去做針線,省得在廚房落灰,她自己則將兜來的蝦米淘洗乾淨了,下鍋用溫火慢慢炕干。
雨天悠閒,杜鵑、黃雀兒和黃鸝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坐在堂屋門口做針線,黃老實則在一旁修補被老鼠啃壞的簍子,父女幾個邊幹活邊閒話說笑。
馮氏將蝦炕幹了,用個大篩子裝了,放在一旁晾著,等冷透了再裝起來保存。忙完後,她進屋去換了件乾淨衣裳,又拿了一隻鞋底子出來。
黃鸝見娘也來了,趕忙端了根小板凳給她。
馮氏眼睛到底還是不如從前,嫌屋裡暗,拎著小板凳直接走到外面廊檐下,放下坐了,和閨女們一塊做針線說話。
她坐的位置面朝東,正對著林家的方向。
濛濛細雨中,林家上房雖然還沒豎起來,然東西廂房也很壯觀,自家屋子根本不能比,她就看呆了,一面心中又疑惑:為什麼林家不上門給林春提親呢?
第178章 嫁妝
林家的運道正旺盛。
鄉村有說法:若燕子在屋檐下做窩,家業必定興旺。
黃家屋檐下就有個燕子窩。
林家老屋的屋檐下有兩個燕子窩。這次推倒上房重蓋,那燕子不但沒有被驚走,反而換到新蓋的東廂房屋檐下重新壘了兩個泥巢,可見對林家有多眷戀。
不但如此,林家還來了一隻虎,攆都攆不走。
秋生上山打獵,就算有收穫,還要費勁背回來;自從如風來了後,隔幾天就從山上叼一隻野味回家,一家人肉吃不完,常分送給親近的人家。剛才林春還送了幾斤狍子肉給黃家呢。
另外,林家四個兒子確實都很出色能幹。
所以,除了已經定親的夏生外,秋生和春生都被人緊盯著,上門提親的不知多少,許多婦人一得了空就找大頭媳婦套近乎,連十二歲的冬生也被人惦記上了。
反觀黃家,已經到了說親年紀的杜鵑卻無人問津。
或者說,是不敢來。
首先是當年杜鵑親口說的,她的親事魚娘娘有安排,因此一般人不敢來求。
再有就是林黃兩家當年有口頭定親的,杜鵑和林春又走得近,差不多的人也不敢上前了。可是林春卻被人覬覦,上門求親的人很多,可見這社會男女很不平等。
第三就是杜鵑太出色了,也太強勢了,連爺爺奶奶都降服不住她,所以一般人家根本不敢娶這樣的。
最後,就是想娶又有自知之明的人。杜鵑對他們來說,有些可望不可即。因此也不敢來。
因此幾點,加上黃鸝早放出話要招上門女婿,黃家就門可羅雀了,兩個如花似玉的閨女硬是無人問津。
馮氏倒也無所謂,反正一般人家她也看不上。
她覺得這滿村的男娃。除了林春和九兒,還真找不出配得上杜鵑的人,只奇怪林家怎還不上門提親。看林大頭和他媳婦對杜鵑親熱的樣子,又不像想賴婚的模樣,她就疑惑了。
然杜鵑告訴她:她的婚事魚娘娘另有安排,叫她不要管。問什麼安排,杜鵑也不說,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她看了看兩個小閨女。都跟花朵兒一樣,心裡就釋然了,絲毫不擔心她們會嫁不出去。真要是山里找不到好的,就請她們外公在山外給找個好人家。
還有兒子呢……
想到這,她抿嘴一笑,低頭用力扯起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