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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猴子就是猴子。”
杜鵑眼一閉,不忍看自己慘烈下場。
那猴子也知闖了大禍,急得“吱吱”大叫,跟著往下跳,要抓住杜鵑。
好在這樹枝繁葉茂,杜鵑並沒有直直地落下地,而是被樹枝一再阻擋、碰撞,然後掛住,把小腰和骨頭撞得生疼,欲哭無淚。
下面的猴子聽見上面同伴叫,都仰頭看。
見杜鵑掉下來了,都忙趕過來接。
然你抓一把。它撈一下,都沒撈著。
終於有隻猴子扯住杜鵑一隻腳。但它一樣提不動,被杜鵑帶得往下落;它身後的猴子見狀忙抱住它腰不放,自己兩腿勾住樹幹;再後面一隻猴子趕忙有樣學樣,也抱住前面猴子的腿。防止它掛不住然後掉下去;最後,其他猴子也來了……
趕來接應的任遠明就見樹上掛下一長串,最下面的杜鵑姐姐頭下腳上,臉都要挨著地了,急忙張開雙手來接。
這當口,一雙大手卻將杜鵑抱了起來。
“娘!”
看清來人後任遠明驚道。
他能不驚嗎。娘這時候回來只會給他添麻煩。
馮明英若知道兒子想法,非擰他耳朵不可。
眼下卻沒空跟他說,她對他喝道:“進屋去!”
說完抱起杜鵑就往屋後跑,竟不管兒女了。
任遠明也不回屋,也“蹭蹭”爬上樹。騎在一根樹杈上,也不用彈弓,直接扔暗器:鐵釘、飛刀,直往蒙面人和面具人身上招呼,那準頭和力道又不是小麻花和任遠清可比的了。
再說樹上的蒙面人,眼見馮明英艱難地抱著杜鵑往後面跑,並未像之前那般急於追趕,卻厲聲吐出一個字:“殺!”
面具人也重重點頭。
這些猴子、小娃兒一再給自己這些高手造成傷害。還阻礙他們抓靖安郡主,不能再姑息了。不如先殺個痛快,靖安郡主自然手到擒來。否則等那條蟒蛇把同伴纏死了再過來。他們更逃不掉。
於是兩人沉下心來,一個殺猴,一個趕去殺小娃兒。
蒙面人很快發現,小娃兒也不是那麼容易殺的。
見他來了,小麻花和任遠清掉頭就往上爬。
那動作、那速度,比猴子更像猴子。
還分道呢。一左一右往兩個方向跑。
尤其是任遠清,小女娃在門前這棵樹上盪了幾年。這樹冠就是她的樂園和練武場,每一根樹枝都熟悉了。幾乎瞬息間就攀上了樹梢,兩腿勾住一根枝椏,倒掛著朝蒙面人看。
蒙面人看著那黑亮的眼睛,心裡憋屈到忍無可忍。
為何?
他上不去呀!
那樹梢枝椏細條條的,小女娃掛在上面盪悠悠的,他能上去才怪呢!一隻小猴子也飛速爬上去,和任遠清並肩倒掛,齜牙朝他示威。
蒙面人陰沉著臉,忽然咬牙將手中長劍擲了出去。
長劍擲出後,他閉眼不忍看。
他一生雙手沾滿鮮血,還沒殺過這么小的孩子呢。
還是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就算她打瞎了他一隻眼,他也恨不起來她。可是,靖安郡主的事事關重大,他也顧不得了。
然他等了半響,卻沒聽見意料中的慘叫,樹下卻傳來“叮鐺”一聲響,同時胳膊上一陣刺痛——心軟之下又大意了,中了任遠明的飛刀。
他捂住胳膊睜眼一看,樹梢上哪有小女娃的蹤影!
正納悶尋找,就聽另一處傳來一聲嬌嫩的笑聲“我在這呢!”順著聲音望去,就在那樹梢下面一根枝椏上,小女娃依然倒掛著,笑得眉眼彎彎的望著他。
他氣得差點吐血!
什麼時候他武功這麼差勁了?
還是這些小娃兒都是高手?
任遠清笑道:“你比我爹準頭差遠了!他都打不著我。”
原來,任三禾自回來後,常訓練兒女武藝。
他們還太小,想短時間內練成高手不可能,於是他就攻擊二小,讓他兄妹在樹上樹下閃避。日子久了,兩人身手越發靈活。尤其在樹上,他們能跟猴子一樣從這枝椏盪向那枝椏,迅速輕捷無比。
剛才蒙面人劍才投出,小遠清手一松,跟麻雀一樣飛向下面樹枝,壓得那樹枝一顫一顫的蕩漾;倒是那小猴子嚇一跳,掉到下面去了。
這也是馮明英為什麼不管他們的原因。
她在場只會連累一雙兒女。
蒙面人便猜他們是任三禾兒女,心裡好受了些。
仿佛任三禾的兒女就該比人厲害。
這時他又猶豫了:這幾個娃兒這麼難纏,到底是繼續追殺,還是丟手去追郡主?一面想,一面連續閃避開任遠明發的兩枚暗器。朝下一看,面具人形象慘不忍睹,也沒討到便宜。
他便決定還是不跟他們糾纏了,追郡主要緊,況在這樹上。他們終比不過猴子和小娃兒靈巧。——他才想起這點,真是蠢!
然不等他出聲招呼,就聽下面面具人厲聲道:“走!”
竟不等他下來,就往樹下跳去,背上和胳膊上還分別背著和吊著兩隻猴子,下地才反手擊打。一邊打一邊往前方山林跑去。也不拿靖安郡主了。
蒙面人愣住了,情知有因,也往樹下跳。
才下地,一陣疾風劈面撲來,卻是一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