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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這樣就得手了,杜鵑終究沒下手殺他,怕不可收拾,被他掙脫開來——他在軍中多年,身手也非凡,不過礙於地利,不如杜鵑靈活熟練罷了。
杜鵑見官兵又抓住遠清遠明,不禁大怒,連下殺手,兩個官兵發出長長的慘叫落崖掉入水中。跟著,她揚鞭猛抽,逼得昝虛妄節節後退,一邊大喊道:“等他血流乾淨了我再來收拾你們。”
一個官兵急喊:“姑娘快停手,不然我殺了你小姨。”
杜鵑高聲回道:“你動她試試!我把你們全部踢下去。”
說著心裡一動,似乎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官兵嚇得不敢出聲了,甚至拖著馮明英退得遠些。
昝虛妄也警惕起來,留心不被她纏住。
兩人鬥了一會,他也有些應對心得了,不像剛開始那樣措手不及、手忙腳亂,就是身上傷痛難忍,加上脖子上血流不止,因此勉勵支持。
這裡激鬥,前方也亂了起來。
原來,隊伍前方已經和胡將軍派來接應的人會合了,聽見後面出事,杜鵑要逃走。均大驚,一面派人去稟告胡將軍,一面想回頭幫忙。可這路最寬處也就堪堪兩人通過,來再多人也沒用。
更麻煩的是,天空忽然下起雨來。
先是濛濛細雨。然後慢慢變大。
官兵們在山道上亂鬨鬨的一溜嚷過去,驚動了一個人。
在一處拐彎的山路下方,萬丈深淵的懸崖峭壁上,有個借著原本崖石裂縫鑿出來的凹坑,裡面蹲著一個黑衣蒙面人。他兩眼緊緊盯著前方一塊突出的山石。原來在石頭下卡了一面小圓鏡子,正斜照見頭頂上方山路上的情形。而上面卻看不見這個角落。
正等待時機,就聽見頭頂上官兵亂嚷傳話,說黃杜鵑已經脫困,正挾持昝指揮使要營救小姨和表弟表妹呢,他便蹲不住了。一個翻身就上了路面,接連對官兵出手。
山道上的官兵被突然攻擊,紛紛摔下懸崖。
那蒙面人不過是藉機活動蹲得有些麻木的手腳而已,待覺得身子靈活了,便不再耽擱,縱身躍起,腳下疾點,一路踏著官兵的頭往山路後方奔去。
所過之處。官兵們被蹬下懸崖者不知多少,慘叫連連。
這動靜自然引起昝虛妄注意,卻無暇顧及。
然那蒙面人轉眼間便到了他身後。正要對他下殺手,卻被他感知危險,不要命地撲過去扭住杜鵑,近身纏鬥。
這就麻煩了,蒙面人若要出手,很容易傷了杜鵑。
只一剎那間猶豫。他又看見前面官兵抱住遠明遠清、挾持馮明英往回跑,想是看他在這絕壁上如履平地、勢不可擋。要退回山谷利用人多圍攻他。
他便丟下杜鵑,踏著山壁斜飛了過去。
那些官兵在這地方戰鬥力打對半折扣都不止。面對他毫無還手能力,被他攆鴨子一樣或踢或扔,都丟下懸崖去了,然後直奔任遠明兄妹而去。
任遠明兄妹喜翻了天,一齊大叫“爹!”
雨水淋濕了他們的頭髮,*地垂在面頰旁,加上濕透的衣裳,跟個小水鬼似的,卻只顧眉開眼笑。
那蒙面人聽了瞪大眼睛,身子踉蹌了下,差點失足。
然見那官兵捂住小遠清的嘴,哆嗦道:“別……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不禁大怒,抖手扔出一柄飛刀,正插在那官兵咽喉處,跟著飛躍過去,一把撈過遠清夾在腋下。
抱著任遠明的官兵見狀急忙撒手,丟下娃兒轉身就跑。
任遠明迎著蒙面人笑道:“爹,他沒害我,別殺他了。”
那官兵聽了直叫“小爺活菩薩”,跑得更快了。一面跑一面催前面的官兵,大家就紛紛往來路跑。他們這會子倒不怕山路危險了。
蒙面人卻不吱聲,抄起任遠明往背後一撂。
小娃兒便抱住他脖頸,牢牢貼在他背上。
蒙面人又趕上前去救馮明英。
杜鵑看得精神大震——看那出手招數分明就是任三禾,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於是大叫:“小姨父先帶他們走,我自有法子脫身!”
蒙面人也不知是聽了她的話,還是另有打算,果然救了馮明英後,夾在另一邊腋下,飛奔而去,再沒回頭。
後面道路上許多官兵,見他殺神一樣來了,情知躲不過,乾脆趴在地上隨他踩踏,有動作慢一點的,就被他攻擊落入懸崖。
從杜鵑發難,到蒙面人救走馮明英母子三個,前後不到半盞茶的工夫。昝虛妄渾身是血,眼看杜鵑又要脫身,發了狠勁,一面攻擊,一面喝令官兵射箭,違者軍法處置。
杜鵑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論武功和打鬥,她原不如昝虛妄有經驗,不過是占了地利,憑藉常年在山上行走攀援的靈活勁才占了上風;如今昝一旦放手不要命,她就吃力了。
瞄一眼懸崖下的湖面,她也拼命了。
兩人一齊拼命,結果就是一起滾下懸崖。
“我討厭你!更討厭你妹妹!”
落崖前,她認真地告訴他。
昝虛妄對她在這樣時候還不忘說這個有些愕然。
短短一天的接觸,他便認識到杜鵑的性子。
這是個極出色的女孩,若他是黃元,也不能不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