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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疼,卻爬不起來,連翻身都難。
這是怎麼回事?
杜鵑奇怪極了,轉動腦袋看向旁邊,入目是“高大”的樹林,上面是藍藍的天,暖暖的陽光斜照著。
並非真是樹林,不過是各種低矮的灌木和茅草而已,旁邊還有一叢開得分外燦爛的黃杜鵑。想是因為躺著,焦距被拉低拉近,視線被阻,眼前的東西放大了,自己卻縮小成矮人了。
她舉手一看,不禁神情呆滯——
小小的手,不是因為焦距拉近的緣故,本來就是小小的!
呆了半響,她忍不住大叫一聲,耳中卻聽見“咿呀”一聲兒語,驚得她一哆嗦。
她喊道“這是怎麼回事?李墩!”
當然沒人答應她。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李墩怎麼可能還能答應她呢,她不過是習慣性地叫他而已。
沒人答應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又聽見“咿咿呀呀”的兒語,清楚地從自己嘴裡發出來。
她心就涼了,望著那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小拳頭,淚水再次湧出。
這是重新投胎了呢,還是穿越了呢,還是重生了呢?
念頭一轉,就把重生排除了。
因為她出生在城市,她媽媽在醫院生的她,絕不會跑到這山野中來。
至於投胎和穿越,不管是哪一種,她還在泉水村嗎?
還在湖北嗎?
還在地球嗎?
她一邊問,一邊禁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毫不意外的,曠野中迴蕩起嘹亮的嬰兒啼哭聲。
這提醒她眼前一切不是夢幻和錯覺,都是真的,因此更加絕望悲痛,哭得更大聲了。
老天對她實在太殘忍:
她的願望簡單的可憐,不過是想跟心愛的人一起過平淡的鄉村生活,可是上天用生死來阻隔他們;
她不懼生死,決定守候在泉水村,上天還不容忍,竟然用時空來阻隔他們!
這下可好,她不知身落何處,再也感覺不到李墩了!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透著絕望和悽愴,給山野蒙上了一層悲涼的氛圍;眾鳥歸林,仿佛被她感染,不再歡快地叫,而是啾啾低鳴;春風拂面,有些清涼,不再軟,不再綿;花兒無精打采地垂頭……
杜鵑哭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那個村婦一路喊著來到面前,她也沒注意,直到被抱起來。
她被人抱了起來!
她果然是個小孩子!
聽到一個女聲不住喊“兒子”,又不住哄勸,杜鵑迷糊了:難道她投了男胎?
顧不上想這問題,她趕緊停住嚎哭,用力眨巴兩眼,擠出淚水,打量眼前的婦人。
面貌暫忽略不計,頭髮盤在頭頂;目光下移,順著那斜交的衣領往她腋下延伸,當然,最後被她自己的身子給擋住了。
不過,這也足夠了。
她敢肯定:目前在中國,不管那個落後的山旮旯,也不會有人穿這種式樣的衣裳!嗯,除了她不了解的少數民族。
這說明,她真的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至於到底是回到古代,還是在哪裡,尚不明白。
不管怎樣,投胎也好,穿越也好,她都跟李墩分開了,連住在他建造的房子裡、呆在他死去的地方都不能夠了。
認清了這一事實,她再次大哭起來。
至於眼前這人可能是她母親什麼的,她完全不在意。
太痛苦了,還不如失去記憶的好;帶著記憶,讓她如何把眼前人當娘?如何忘記李墩?如何忘記前世?
正哭得傷心,那當娘的扒開她身上的布包,頓時覺得肚皮暴露在空氣中;這還不算,她感覺有粗糙的手指在她陰部摸索,氣得發狂,大叫道:“你幹什麼?”
第005章 彆扭的名字
更新時間2014-3-3 15:47:18 字數:2530
當然沒人回答她,馮氏又暈過去了。
就算她不暈過去,也無法回答杜鵑,因為她喊出來的還是咿呀哭聲。
杜鵑毫無知覺,繼續哭。
有孩子在旁啼哭,這一次馮氏很快就醒了過來。
她不相信眼前情景,把小杜鵑反覆的、仔細地查看,看看前面看看後面,盯著那陰部,也沒能盯出一隻小雀兒來。
婦人終於放聲大哭起來:“我的兒吖……你的命咋這麼苦唉,才生下來就被狼吃了……我怎麼回去跟你爹說……”
她的聲音很大,立刻蓋住了杜鵑的哭聲。
杜鵑被迫聽她拖長了腔調哭唱,唱詞有些方言味道,不過她聽懂了,就狐疑起來:生下來被狼吃了?
她不是在這麼!
因心下奇怪,索性停止哭泣,認真聽她哭起來。
反正她也哭累了,覺得大腦暈乎乎的,眼皮子不受控制地下合,想要睡覺。
這一聽,就聽出不對來了:感情這婦人剛在山上生了孩子,還是個兒子,後來被狼叼走了。她一路找來,卻找到一個女娃,兒子不見了……
婦人傷心絕望地痛哭,杜鵑卻精神振奮起來。
她不顧大腦疲倦,亢奮地想,這麼說,剛才之前,這山上有兩個孩子降臨。
一個是她,另一個很可能就是李墩!
因為前世她和李墩是抱著同時摔下山崖的,沒道理她來這了,李墩卻去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