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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虛空忙道:“那是自然!可是賢弟……”
他沒想到她輕描淡寫地就把這事給化了,心裡空落落的無比難受。可是,眼下他又不能向她保證什麼;若是空口保證,將來卻做不到。豈不是害了她!
他怔怔地看著她,心裡升起一股拼搏的豪氣——
大丈夫在世,若是一切都任憑別人作為,豈不是太懦弱了!
想罷,他道:“若有人敢欺負賢弟。哥哥拼死也不饒他!”
黃鸝眼中亮起一抹神采,追問道:“真的?你別哄我!”
昝虛空道:“哥哥若是哄你,天打五雷轟!”
黃鸝眉開眼笑道:“昝哥哥你真是好人!”
昝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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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時候,黃鸝雖只有一個人,然不缺銀兩和吃喝,也沒人來管束她。白天黑夜,興之所至,把京城各處都逛遍了,倒也自在。
等過了年,便傳出太子登基的消息。
她頓時樂得跟什麼似的。思謀退身之策。
等東家老兩口過完年回來,帶來了侄孫子孫女,她便教導訓練他們廚藝。增加了兩個人,她便不像以前一樣抽不開身了。
萬事遂心,只有一件:要怎麼找昝虛妄報仇呢?
她日思夜想一個妥善的主意,只不肯去找哥哥姐姐。
且說黃元,因不時有人找他暗示要結親的意思,他再三推辭。仍然有人不死心。恰好杜鵑大婚,山里要來人,他便趁機捎信回去。命方火鳳和陳青黛隨同他們來京。
他雖孝期未滿,然方火鳳和陳青黛卻還不是黃家人,不用為爺爺守孝,來京城後,可以借她們堵人嘴;再則,他日日忙碌。小順也要讀書,家中內務無人管理。她們來了正好;第三卻是他不為人道的心思了。
因此,二月中旬。二女便隨著林家人一塊抵達京城。
再說昝家,昝尚書之弟、昝虛妄之父昝雄飛任期滿後,回京被新皇委任了一清閒又清貴的差使——和翰林院一幫大儒們編纂史書典籍,稱昝學士。
昝尚書名列內閣,年輕的昝虛妄也入了虎禁衛,還有昝家其他各房……昝雄飛雖不像以前手握實權,然踏入清流,整日與鴻儒學士相交,正合心意。
闔家團聚之日,昝府上下一片喜慶熱鬧。
忽聽得黃元接了方火鳳進京,更是喜上加喜。
因決定次日擺家宴慶賀,所以便派昝虛極去請黃元和方火鳳。
黃元以還在孝中委婉拒絕了,至於方火鳳,憑她自便。
方火鳳也沒說來。
昝學士得知後,臉色十分難看。
昝尚書勸道:“果然他孝期未滿,不便過來。至於水煙……唉!雖說過了明路,若無黃元陪著,也不好獨自一人回來。二弟且忍耐幾年。總算水煙當年糊塗,卻還未看錯人,才有今日,已經是不幸中大幸了!”
他還有句話不敢說:京中不知多少人想搶這個女婿呢!
昝學士只得忍住氣,說“權當她死了!”
昝家大喜,昝虛空去見黃鸝的時候,自然告訴她了。
黃鸝聽得眼睛一亮,立即懇求道:“昝哥哥,明日你家擺宴,帶我去吧?”
昝虛空也眼睛一亮,問“賢弟想去?”
黃鸝用力點頭,眼中滿滿是渴望。
昝虛空見這樣,怎忍心拒絕?不免高興又緊張。
既然他想為她爭取,遲早要帶她去見親長。
然一想到帶她回家,他又禁不住頭皮發麻。沒來由的,他就覺得父母不一定會喜歡黃鸝,他們更注重端莊、沉穩、守禮這些品質,說不定會把她的慧黠當妖媚。
可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結果呢?
於是他一口答應了,說明日傍晚來接她。
黃鸝忙搖頭,說她認得昝府,她自己去。
昝虛空記掛著回去準備,便點頭說,到時候他在門口等他。
兩人都沒提她女子身份。
黃鸝當然不想暴露;昝虛空也不想她以女子身份前去,他想著先這樣帶她回去見父母,然後再圖謀下步。
當下兩人說定,昝虛空就急忙忙地走了。
當晚,他便對父母說了這件事。
聽說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年紀又小,昝尚書夫婦當然答應了。還埋怨他不早帶回來,他們應該當面謝他的。
昝虛空便極口誇讚這賢弟如何謹慎、怕被人騙,“好機靈的!又聰明又能幹!兒子先沒告訴他真名,就怕他起疑心……”
他想先為黃鸝造一個聰慧機靈的形象,在父母心中打個基礎。
他父母和兄妹都聽得愣愣的。
昝尚書氣得拍桌道:“糊塗東西!他再怕被人騙。我昝家堂堂正正的官宦人家,難道還會騙他?你這樣才是騙他呢!”
昝虛空啞口無言,又不敢說出黃鸝是女子。
昝虛極兄妹等人見他那尷尬樣,都呵呵笑了起來。
昝虛空不敢再說,想反正杜賢弟明天能來就成了。
次日傍晚,黃鸝準備停當。臨走時拿出杜鵑交給她的令牌,請東家王老漢去青龍王府跑一趟,“就說我叫黃鸝,是靖安郡主的乾妹妹。請他們告訴靖安郡主,讓她去昝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