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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輕聲道:“我就是扭了下,沒有怎麼樣。”
秋生卻對“扭了下”很忌諱,從後麵包袱里掏出一塊冷肉扔給她,然後板著臉出去了。出去前將洞口一塊大石推到門洞那堵住。卻因為他自己要出去,所以堵不嚴實。他只好出去後,再反身挪動大石,掙出一身汗。
槐花不料他竟這樣走了,倒是意外。
他怕自己,怕沾上自己!
她得出這個結論。
可她一點不著急,安心地啃了冷肉,然後睡了。
第二天早上,果然秋生又來了,給她送熟肉,還幫她將獐子和雞兔都處理了,割成一條一條的,掛在洞中風乾。
槐花並不多話,除了感謝他,還語氣平平地叫他走。
秋生惱怒道:“我一會就走!”
她以為他想待這嗎?
他本來就要走的,要不是她腳扭了的話。
他算著日子,覺得春兒和杜鵑他們該去回雁谷了,他必須趕回去。昨晚槐花腳扭了,他本不信的,就一直隱藏在一旁看著。直到那狼出現。
後來他想走也走不成了,總不能看著她餓死。
晌午,秋生烤了許多肉留給槐花。又幫她備足了水,就走了。他必須走了。不然春生去了找不到他。
槐花以為他不想晚上單獨面對她才走的,也不留他,心想明天看你來不來,只要你放不下,總有一天離不開我。
然而,她這次算錯了,秋生走了幾天都沒來。
秋生趕到回雁谷,遠遠的看見回雁島上透出一點星火。
是林春他們來了。
他心裡高興。忙放聲喊叫。
林春出來也喊,說有條木筏在這邊呢,讓他自己划過去。
於是,秋生便按他說的找到木筏,撐到對面。
上了島走近木屋,只見屋前已經砌了一半院牆,就要圈一個院子起來了;等進屋,發現夏生和大伯林大猛都在,而杜鵑在灶前盛飯,林春往桌上端菜;再一掃屋內。多了許多米糧和日用東西。
小小的屋子竟然充滿家的溫馨!
“大伯,夏生!”
他含笑招呼他們,一面放下背簍。
杜鵑道:“快吃飯吧。我們都吃過了。”
先將一大碗魚湯放在桌上,招呼他過去坐。
秋生聞見那香氣,歡喜極了,忙坐下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就喝了起來,“好喝!還是杜鵑做的飯好吃。”
眾人就問他去哪了,怎到現在才回來。
秋生隨口說去後山那邊了。
林春疑惑地問:“這兒什麼都有,吃喝都不愁,你跑那麼遠幹什麼?就連這山谷林子裡都還沒走遍呢!”
秋生聽了一愣,低頭不答。只喝湯。
夏生驚怪怪地說道:“你別是去找槐花了吧?”
一言未了,秋生就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好容易順過氣來。抬頭卻發現大家都驚愕地看著他,尤其是林大猛。眼神十分嚴厲,長輩的威嚴令他羞愧低頭。
這樣一來,大家都確定他確實去找槐花了。
“你都多大了,還這麼糊塗?我們不讓你娶槐花,是怕她借你的手禍害林家;要是你一個人,我管你死活,愛娶誰就娶誰!”
林大猛厲聲訓斥秋生。
秋生低著頭喝湯,只是再品不出那湯味了。
杜鵑看著他很同情,因對林大猛道:“乾爹,秋生哥哥要不是心地淳厚,能這樣嗎?要是他是那無情義的,乾爹和大頭伯伯又該操別的心了。”
林大猛哼哼兩聲,就沒說了。
林春卻蹙眉,不知大哥見槐花怎麼樣了。
他想要問他,又不想當著大伯,恐怕他再被大伯罵。
正躊躇間,就聽林大猛又對秋生道:“你怎麼樣我也管不了,就是這地方,你可千萬別告訴她,也別帶她來,不然——哼,你曉得後果!”
秋生急忙抬頭道:“這我知道。我連話也沒跟她說兩句,怎會告訴她這個。”
眾人雖然猜他去見了槐花,但終究是猜測,現在聽他親口說出來真去見了,還是很不舒服。
夏生張嘴就要說他,被林春瞅了一眼,又住了口。
杜鵑忙打圓場,道:“秋生哥哥你快吃。等吃好了我們去湖裡網魚。剛才我們編網子呢。”
說著從桌子底拖出一捆草來。
秋生聞見一股清香,問“這草煮過了?”
這草就是回雁湖邊長的草。
杜鵑點頭道:“煮了結實些,有韌性不容易斷。你用來編草鞋也是好的。”
那夏生和林春就坐下動手搓繩子。
林大猛道:“把網洞編大些,專門網大魚。”
林春笑道:“我就是這麼想呢。現在人不多,又吃不了多少,網大魚留小魚,往後年年有魚吃。”
林大猛聽了點頭,嘆道:“沒想到這地方這樣好,真比起來,比咱泉水村都好。我給八斤找的地方也不錯,那也比這差遠了。秋生你在這好好待著,說不定不用等許多年,過兩年林家就有人搬來。”
秋生忙點頭答應了。
杜鵑又道:“也不用在這裡打獵,可以餵野鴨子。”
說著又向秋生道:“春生用竹子做了哨子,往後你就吹哨子餵野鴨子。時間一長,它們聽習慣了。慢慢就馴化了,聽見哨子聲就會上來。等養成家鴨,就不用捕獵其他鳥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