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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媽媽又怕又慌,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橫豎都是倒霉,不如拼一拼,陳家越亂,他們逃脫的機會越大。因此嚎哭連天,竹筒倒豆子般,竟將陳青黛那天發現了夫人和姨老爺的私情的事當堂說了,證明陳青黛離家出走跟他們無關。
一時間滿堂譁然,眾人都鄙夷地看著陳夫人和楊玉榮。
陳夫人一個不慎,忘記了胡媽媽掌握著自己的*,逼得她急了,當堂翻臉,正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她當然不肯認下這事,痛罵胡媽媽誣衊主子。
胡媽媽既然說了,就沒了回頭路,自然要將此事落實,因此提供了許多證據,越說越詳細。
陳夫人抵死不認,主僕二人當堂對質起來。
楊玉榮仿若大難臨頭,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他知道,狡辯是沒有用的了,今日他再逃不了了。
黃元聽說陳青黛離家出走,不禁一怔;再聽說陳夫人居然和楊玉榮私通,頓時憤怒不已,同時為陳青黛擔心:她自小任性驕傲慣了的,受此屈辱和打擊,還不知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他雖不喜這個表妹,卻還是有些兄妹情分的。之前有陳夫人,他可以不理會;如今陳夫人做出這等事,陳青黛是不可能回來的了,獨自帶個丫鬟流落在外,他怎能不擔心!
黃老爹卻連喊“報應”,痛快不已。
他聽說楊玉榮當年看見大兒媳昏迷在山上,還抱走了孫子,氣得發狂,如今看見他倒霉,自然稱心如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捕頭又進來回稟:山陽縣主簿嚴風求見。
因於家在山陽縣衙將姚金貴告了,縣尊聽說於家夫婦已經來到府城找欽差大人告狀,想要翻案,不敢自專,便命嚴主簿將此案移送過來一併審理,連相關人證物證和案卷卷宗都帶來了。
姚金貴聽後,面如死灰。
除嚴風外,楊玉榮弟弟楊玉華也來了,申明姚金貴德行敗壞,出爾反爾,要退親。
他早來了,本是要為女兒爭取正妻位置的,見情勢急轉直下,忙改口,藉口姚金貴騙婚,趁勢要求退親。
趙御史見越扯越齷齪骯髒,惱怒萬分,因案情已明,人證物證俱全,遂以雷霆手段判決:
楊玉榮心腸歹毒,強占人子;賄賂山陽縣丞姚金貴侵占於家地產,致使於家老兩口氣急身亡;又與妻妹私通,德行敗壞,流配海外荒島,永不得返回!
山陽縣丞姚金貴,斷案不明,致使於家二老氣急身亡;且先收受楊家財物,後與楊家女定親,難脫袒護嫌疑,流配海外荒島,無赦不得遣返!
判決完,堂上眾人噤若寒蟬。
黃招弟慘叫一聲暈倒。
姚金貴急忙扶住,悲呼“娘”,一面痛恨地看向楊玉榮。
黃招弟不過就是急怒攻心,很快便醒轉來。
與姚金貴恨楊玉榮不同,她卻只怪杜鵑。
眼看到手的榮華富貴化為烏有,兒子前程盡毀,她萬般心意難平,目光直直地望向杜鵑,咬牙切齒道:“都是你這個禍害精!要不是你,金貴不能這樣下場……”
趙御史勃然大怒,戟指厲聲喝道:“無知又自私的蠢婦!這時候尚不知悔過,還要將過錯怪到他人頭上!之前你母子欺騙不孝親長,都是你縱容的結果;也是你出頭告娘家兄弟和侄兒的,本官革去他縣丞之職,乃是念在你是他親娘份上,讓他替你擔罪而已。現姚金貴數罪並發,光斷錯了案這一條,就夠他流放了。因此,本官判你忤逆之罪,隨同兒子一道流放海外!”
黃招弟聽後並沒有多大反應,神色木然。
倒是姚金貴,想起娘親對自己自幼呵護、無事不從,流淚不止,叩頭請求趙御史,要替娘擔罪。
趙御史冷笑道:“你擔得起嗎?若是再加,你就要被判斬刑。你可想清楚了?”
姚金貴目瞪口呆。
他還不想死,覺得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黃家人在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都沒有吭聲。
黃元則望著神情肅然的嚴主簿,心中警醒萬分。
這本是他的借刀殺人之計,不過就是輕輕推動了一下,這人居然抓住機會,將此案理得清清楚楚,令姚金貴再無翻身機會。
仕途之險惡,由此可見一斑!
黃招弟和姚金貴獲罪,他沒出聲,卻趨前跪下為楊玉榮求情,“律法森嚴,楊大爺侵產一案,學生無權也無法干涉。然當年楊大爺救了學生性命,學生感激不盡;雖然他有意偷走學生,卻是為了帶回家收為養子,並無惡意,因此,學生懇請大人將他‘霸占人子’一條罪行去除。”
杜鵑見耿夫子一直盯著他們,忙也跟著求情道:“我黃家也感激楊大爺對弟弟的救命之恩,不計較他一時的私心。大人就免了楊大爺這條罪吧!別的我們也不敢求。明知道求也沒用,還去求,那是虛偽和裝模作樣!”
耿夫子覺得她這話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第247章 我想家了
他之前就對黃元和杜鵑印象不好,今見黃招弟母子獲罪,而黃元一聲不吭,並不為姑母表哥辯訴求情,面上也沒有傷心不忍之色,認定他們乃薄情寡義之輩,自己沒有看錯他們。
黃元卻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