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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陸遠好笑,卻拿著麵包一口一口吃起來。
「空氣真好啊。」陸遠笑著,一副愜意的模樣:「很舒爽。」
穆法硰輕輕額首,和他慢慢走著,雨打在傘上的聲音,變得悅耳起來,嘀嗒嘀嗒……
「真棒啊,雨天。」陸遠吃完了最後一口麵包,笑了:「我也喜歡雨天,與爽朗的晴天不同,雨天雖然給人壓抑的感覺,但是雨落下來的時候,不覺得很溫柔嗎?」
穆法硰沒有回應。
陸遠和他在海邊走了一會,忽然道:「下午帶著穆錚去東邊走走,有一片樹林,不知道有沒有蘑菇。」
「蘑菇?」
「對,灰色的,像傘一樣的植物。」陸遠頓了頓,又笑了:「是植物嗎?還是菌類……搞不清楚啊。」
他似在嘆息,似在輕笑:「世上搞不清楚的事還真多啊。」
穆法硰淡淡道:「不是植物。」
「什麼?」陸遠反應了一下才笑了:「真的嗎?那是什麼?只是菌類?」
「是真菌。」
「啊,真菌吶。」陸遠點點頭,笑著用胳膊懟他一下:「名牌大學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啊,知道的可真多。」
他們走出一段路,穆法硰忽然停住了,他開口:「你怎麼知道我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陸遠笑著對他道:「我就是知道哦,知道你各種各樣的事。」
他這樣一說,倒讓穆法硰緘口不言。
「餵。」陸遠道。
穆法硰看他,沒有回話。
「你還會拉小提琴吧,什麼時候拉給我聽。」
穆法硰頓了頓:「你想聽什麼?」
陸遠想了想,笑了:「柴可夫斯基知道嗎?」
穆法硰點頭。
「就天鵝湖吧。」陸遠拉了拉肩頭的衣服,笑了:「我很喜歡這首曲子,哪天心情好了,可以跳給你看,跳整首哦。」
穆法硰看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側臉,眼神變得晦澀:「很漂亮。」
「什麼?」陸遠看他。
「臉,很漂亮。」
陸遠笑出聲:「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誇獎。」
「很漂亮,因為漂亮,反而成了罪惡。」他說。
「什麼罪惡?」陸遠沒脾氣地笑笑。
「簡直是來自地獄的野馬。」他慢慢說。
陸遠微微停頓,卻不能理解,他疑惑:「野馬?」
穆法硰笑著看他,問他:「你什麼時候可以殺掉我?」
陸遠說不出話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說:「我希望你活著,好好活著。」
穆法硰的眼神迷茫一瞬,暈厥過去,半倒在陸遠身上。
陸遠費力的半抱著他,忽而有點難過,他吻了吻他,雨水滑過穆法硰的睫毛,他的鼻翼,他的嘴唇。
「我有點恨把你寫出來的作者了。」陸遠笑了笑:「他把你搞得支離破碎,而我卻愛上了你,也不知道我們兩個誰更可悲。」
陸遠打了電話給冷清,冷清叫人把穆法硰抬回去,又開始輸液。
同時穆法硰的精神醫生也來了,穿著白大褂。
陸遠看著,忽而笑了,因為他穿著白大褂的樣子,即像天使,又像白無常。
第47章 秋天,櫻花開了
耳邊鈴聲絡繹不絕,一聲接著一聲,不知名的聲音音量大小很微妙,既不至於讓你聽不到,也不會輕易被人忽略。
好友張志大口大口吃著漢堡,卻還能忙裡偷閒的跟陸遠講話:「所以說,你覺得我這次的小說人物怎麼樣?」
「什麼?」陸遠看著前方的廣場,天氣晴朗,白雲漂浮在空中,空氣中好像有什麼凝結住了,像浪一樣向他襲來。
他不禁覺得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是太疲勞了嗎?
「我說,你覺得這個小!說!人!物!怎!麼!樣?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好友喋喋不休。
耳邊的鈴聲變得更清楚了,風也很涼,吹在身上使人打寒顫:「抱歉。」陸遠笑笑:「我走神了。」
「真是的!」好友不滿的抱怨,把一張文稿遞給他。
陸遠擦拭了眼鏡,抱歉的笑笑,接過去看了起來:
他坐在窗台邊,表情稍有寂寞,可整體卻顯得生硬而無情,他似乎在思考,思考著……
「很好啊。」陸遠笑著回答,把文稿還給好友。
「再說得細緻點嘛!」好友糾纏不休:「比如,你覺得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人?」
這叫我怎麼說啊?陸遠在心裡苦笑,卻還是回答:「有點寂寞吧,感覺上來講,男主顯得也很溫柔。」
「不是男主哦。」好友神秘的笑笑,又帶了點得意。
陸遠對小說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能笑笑,他看見離他們很近的地方,有幾隻寵物犬,主人們都在笑著交流,看起來很親近。
要如何才能這麼自然的與陌生人搭話呢?陸遠有些好奇,明明只是無關的人,卻託了自己寵物的福,親近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這世界,真是奇妙啊。
陸遠這樣想著,好友見他對小說不感興趣,只好聳肩:「好吧,總有一天要寫出,讓你難忘的人物,我啊……實在想看你大吃一驚的模樣。」
陸遠笑道:「你還真是壞心眼啊。」
「對了,我表弟過幾天要從美國回來哦,他跟我這種屌絲不一樣,長得非常帥氣,尤其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