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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哭。」陸遠有些孩子氣的反駁,說完,自己也笑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陸瑤抱住他,愛意的哄著:「睡吧,阿姊在這。」
「嗯……」陸遠閉上眼睛,安全的好像被一層羊水重新包裹起來,他躺在陸瑤的腿上,聞著陸瑤身上的香味。
陸瑤指尖涼的如同泉水,輕輕撫摸過陸遠的眼睛,鼻子,還有嘴唇。
很快,陸遠便沉沉的睡過去。
這是近一個月,陸遠睡得最好的一次。
陽光刺眼的時候,陸遠才醒來,他把手臂擋在眼睛前面,眨眨眼看清了自己手臂上的汗毛,又偏頭……穆法硰沒在,只剩下床單皺皺巴巴。
陸遠打了一個哈欠,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眉毛有些刺手,他想起了陸瑤的手指撫摸過他的眉角。陸瑤手指的溫度,和那百合花的香味。
陸遠忍不住笑了笑,看見桌子上擺了正在盛開的妖艷的紅色百合花,極其有生命力的綻放著。
所謂夢境,終歸不過是白日的胡思亂想罷了。
陸遠換好衣服,下樓,樓梯輕輕的發出點顫動。
穆法硰沒在樓下。
「早上好,夫人。」管家對陸遠說,他習慣的穿著黑色的西服,手上擦拭著每天都要擦拭的盤碗,對管家來說,一切乾淨整潔,是一種美學。
「早上好,克羅多。」陸遠笑了一下。
管家似乎有些詫異陸遠會叫自己的名字,於是點了點頭:「您早上想用點什麼?今日的鵝肝非常美味。」
陸遠點了下頭,手指玩弄著一把銀叉,不在意般的說:「穆法硰呢?」
「先生一大早就去散步了。」管家看了眼陸遠的臉色,睜眼胡說般的:「畢竟天氣很好,草木又是最旺盛的時候,早上空氣也新鮮……」
「哈……」陸遠笑了,善解人意的說:「幹什麼這麼緊張?克羅多。不要對我說謊,親愛的。我比你要了解我那不省心的丈夫。」
陸遠笑著,把銀叉叉進烤熟美味的鵝肝里。
管家下意識的想叫陸遠陸先生了,而不是夫人。
但陸遠溫柔體貼的叫管家去做自己事,一個人美美的享用早餐。
早餐過後,陸遠去散步,莊園裡石榴紅開了,大簇大簇的橙紅色花朵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陸遠可以想像到,等時間一到,會結出多麼甜美誘人的石榴果實。
陸遠幾乎不用思考,就走到了通向森林的小道。
穆法硰就站在那,如果旁邊沒有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omega的話。陸遠肯定會去親吻穆法硰,會叫穆法硰寶貝。
穆法硰看見陸遠,微微睜大里眼睛。隨後面無表情。
冷青一陣牙酸之後緊跟著是牙疼,他想說點什麼……
但陸遠很快打破了沉默。
「這是誰?」陸遠笑了,溫柔的問。隨後他似乎有點厭煩,對著穆法硰笑了:「穆法硰,你過來。」
穆法硰安靜的走過去。
陸遠如同劊子手要砍下犯人的頭,麻木的伸出手,一巴掌把穆法硰的臉扇紅了。
陸遠有這樣的資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先把氣出了。
這一巴掌,足夠響。沒有給人留時間反應……
「你就是這樣愛我的?」陸遠氣得牙都在發顫:「你是什麼意思呢?穆法硰。」
穆法硰沒有說話,只是用舌頭去舔了舔嘴角,被扇的臉有些痛,一側的耳朵嗡嗡的響著。
他像個受了傷的孩子。
陸遠咽下喉嚨里的哽咽與心疼,他問穆法硰:「你……」陸遠幾乎要把自己氣暈過去,這炎熱的上午,足夠大的太陽此時炙烤著陸遠的身心。
「你幹什麼打人?!」那個omega衝過來,因憤怒淚水積蓄在眼眶打轉。
「啊……」陸遠忽然笑了:「我想起來了,維奧拉?是不是?」他後知後覺的拍手大笑:「真巧合,真有趣,冷青……」陸遠微微眯了一點眼睛,笑得很和藹:「這就是你跟我保證的,永遠都不會讓維奧拉先生出現在我面前?」
冷青一句話不敢說。
當時陸遠從剛被潘多拉送回來,筋疲力盡的看見了酷似自己的維奧拉……但陸遠當時太過虛弱,來不及算帳就這樣暈過去。
冷青撒了個彌天大謊,說維奧拉只是巧合,不小心闖進來的陌生人,並發誓陸遠再也不會見到維奧拉。
陸遠覺得可笑,輕輕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是那樣孤立無援。
看著穆法硰,看著他最親愛的人……
陸遠從兜里拿出手機,面無表情的撥了電話給陸潤知:「現在,派一架飛機來接我。」
陸潤知說:「今天是愚人節嗎,我的小少爺?」
「閉嘴,照做。」陸遠掛斷電話。
穆法硰冷冷的,陰沉的看著陸遠,如同一條毒蛇打量獵物:「你要走?」
「是啊。」陸遠笑了:「我要走了。」
穆法硰走過來,一把攥住陸遠的手腕,他兇惡的要把陸遠拽回宅子。
陸遠沒有反抗,反而笑了,先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維奧拉,隨後對穆法硰說:「吻我。」
穆法硰像一條訓練有素的犬,熱切的希望留住他的主人。
第220章 祭奠與哀鳴
維奧拉,荒誕可笑的維奧拉。在這場命運的捉弄里,維奧拉顯然不明白自己扮演了怎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