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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煮了一鍋牛奶,他往裡面少放了一點點糖,把裝滿了牛奶的杯子輕輕放到穆法硰面前,:「喝吧,這個會讓你感覺好一點。」
他說完,坐在穆法硰身邊,安靜的看著他,像是等著穆法硰的下一步動作。
半響,穆法硰只是遲疑的啜了一口熱乎乎的牛奶,眼睛裡帶著疲勞,像是掉進了最寒冷的沼澤,盡力掙扎,陷得卻更深。
陸遠只是慢慢的笑了一下,他長呼一口氣,把自己的重量全壓在椅背上,以一種蜷縮的姿態,朝穆法硰看過去,他說:「吃吧,吃完飯你今天還要吃一次治過敏的藥的。」
穆法硰輕輕顫了顫睫毛,有些虛弱的朝陸遠看過去。
陸遠伸手,抹去他唇上印下的白色牛奶,輕柔的笑著,安慰似的說道:「再來塊麵包?我給你煎一小塊牛排好嗎?」
穆法硰沒有回答,他看上去真的很累。
於是陸遠自作主張,切了一塊麵包,煎了牛排,拌了一小份沙拉,放到穆法硰面前。
穆法硰行屍走肉般的吃著,嘗不到任何味道。
陸遠什麼話都沒對他說。
只是看著穆法硰喝了藥,領他去別的臥室睡覺,穆法硰不肯去,執拗的要在畫室里待著。
陸遠說:好。
陸遠坐在沙發上,穆法硰躺在他的腿上,雙腿蜷著,腳上傷痕累累。
他整個人,也傷痕累累。
陸遠一下一下撫摸著穆法硰的頭髮,見他呼吸均勻,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太陽走遠,黑暗蔓延,女僕貼心的開門,小聲的詢問陸遠,要不要開燈。
陸遠回答:請幫我把桌上的檯燈打開吧。
檯燈亮了起來,一束光照到穆法硰臉上,他本身有些蒼白的膚色,現在更加。
陸遠心頭泛起一陣哽咽,他別過眼去,忍住了。
慢慢,陸遠轉過頭來,看穆法硰……穆法硰的五官在這燈光下柔軟起來,他輕輕皺著眉毛,似乎在睡夢中也那樣憂愁,有些泛白的唇,像個孩子似的輕輕嘟起來。
陸遠輕輕笑了,他把眼鏡摘下來,放到桌子上,揉了揉鼻樑,想到了那隻死去的麻雀,陸遠的心停頓了一下,然後陸遠告訴自己不要去想。
穆法硰,我的愛人。
陸遠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晚安。
陸遠把檯燈關了,黑暗再次來臨,陸遠坐在沙發上輕輕合攏眼睛,他坐著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腿麻得無法動彈,穆法硰卻還沒醒,陸遠有點擔心的輕輕叫了穆法硰兩聲。
穆法硰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瞬間是迷茫的,但很快的……是一種冷漠的清醒,他看見陸遠,伸手順勢把陸遠按在沙發上。
陸遠苦笑著,拍拍穆法硰的手臂,和他說:「不要鬧我了,讓我起來,腰要斷了。」
穆法硰不滿意的打量著他,張嘴輕輕叼了叼陸遠的喉結,他下意識的給陸遠咬出來個牙印,有點滲血。
陸遠吃痛的悶哼,卻沒有推開穆法硰。
穆法硰見自己咬的流血了,有點失措,又舔了舔。
陸遠覺得癢,又好笑,他問穆法硰:「穆先生,請問你,你覺得我用不用去打狂犬疫苗?」
穆法硰搖頭,自己站起來,又把陸遠抱起來,陸遠體會了一次公主抱,他一米八多的個子,被抱起來顯得有點滑稽。
陸遠笑著和他說:「你快別鬧了。」
穆法硰很有欲望的證明自己的力氣和強壯,抱著陸遠去了客廳,女僕都驚呆了,看著穆法硰和陸遠。
穆法硰大有顯擺的意思,抱著陸遠從所有人面前走過去,陸遠扶額,在心裡嘆氣。
穆法硰覺得抱著陸遠這個事情實在是太有趣了,他像貓得了木天繆,抓狂的自嗨,甚至餵陸遠吃飯。
陸遠強顏歡笑的配合他。
穆法硰嘗到了令人顫慄的滋味,渾身興奮的發抖,眼睛亮著,抱緊陸遠,又開始咬陸遠的脖子。
陸遠面無表情的吃飯。
樓上的臥室已經被穆法硰搞得一團亂,管家正找人受累,去掃一堆玻璃碴,和安裝新的玻璃。
管家悄悄問陸遠的意思,還裝不裝玻璃,因為他們屋裡是落地窗,換起來很麻煩。
陸遠笑著,擦著眼鏡:「裝,為什麼不裝?當然要裝,這次……」陸遠朝眼鏡哈了一口氣:「您多費點心,裝成防彈玻璃。」
管家一愣,高看陸遠一眼,走了。
陸遠定準的事情,穆法硰是不會反駁的,他只轉了一圈,拿了一盒袋裝的作案工具,草莓味的。找到床最軟的房間,把陸遠拖進去。
「你腦子裡是不是只有這些事?!」陸遠快氣笑了。
穆法硰不管他怎麼說,只專注的咬陸遠,不出片刻,陸遠渾身上下一片青紫,陸遠迷茫的看穆法硰,穆法硰正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他忍不住的要吞食陸遠,但他被馴養的良好,是要等命令的。
陸遠抽出一根煙,懶散的抽著,用腳踩著穆法硰的胸膛,輕輕把穆法硰踹在床上。
「等著。」陸遠挑眉:「我沒說可以吃的時候,你絕對不許動。」
穆法硰的眼神很露骨,陰森中帶著滲人的委屈。
這世上,總有勇士以身犯險,以肉身餵養猛獸。
陸遠抽完了第一根煙,他開始點第二根了,他輕飄飄的看穆法硰,說:「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