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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去哪裡?」陸遠笑了一聲,用原子筆的筆桿搔了搔下巴,意味不明:「那就不是我該回答的問題了。」
陳航目光失焦的看著那架黑色鋼琴,問:「我可以彈嗎?」
「最好不要。」陸遠回答:「這是我丈夫的琴,我想如果他發現你和我待在一起,恐怕就會暴怒。他這個人有很強的占有欲,如果你不想再死一次的話,就不要碰。」
陳航立馬收回目光,想像出陸遠的丈夫,是個禿頭而脾氣暴躁的老男人,也許還會酗酒,那應該還有大大的啤酒肚。
又看看陸遠的好相貌,陳航不自覺打了寒顫。
待在這裡的時間,比陳航想像的要長,於是他坐不住,隨意的溜達,驚覺這裡真不是一般的大。
是那種,會讓人心裡發空,覺得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落寞而恐懼的大。
仿佛沒有盡頭般的……
「啊,這幅畫……」陳航還活著的時候常去看畫展:「這幅畫真棒啊……」他的瞳孔因震撼而輕輕發顫。
「這幅……」陳航又看向另一副,忽然流下淚水,他站在那,淚水滾滾而下:「看起來,既讓人感覺寂寞,又覺得……我說不出來。」
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微笑:「這些都是我先生所畫的,這一副……」他指了指讓陳航流淚的畫:「叫做《睡蓮》。」
陳航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他走在這所圖書館裡,感覺自己正走進迷宮,陷入蜘蛛網般,感覺精神錯亂。
他越往裡走,看到的畫作風格越奇怪。
偶爾陰森嚇人,偶爾抽象。
但最多的,畫的是陸遠。
宛如天使般的陸遠。
一個的畫作,是能表現這個人內心世界最好的放大鏡。
陳航從放大鏡里看到的,是畫畫的人,真的很愛很愛這個叫陸遠的男人。
第237章 血脈僨張
陳航正駐足欣賞這副畫,被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嚇得尖叫一聲,一屁股摔在地上。
該怎麼形容這種違和的恐怖感。
陳航只想起了故事裡的地獄惡犬。
在模糊的分界線里,宛如存在兩種時間。地獄烈火里燃燒著無數罪人,讓人感覺有那麼片刻的悲傷與憂鬱中,是正中間有著獠牙的怪物,他的眼睛血紅,是準備殺戮的怪物。
可是在另一分界線里,模糊著怪物的身影,逐漸把怪物融化成只認一個主人的小狗。
穆法硰額上那暗紅的疤痕,讓陳航感受到窒息的恐懼。
「寶貝?」陸遠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分界線在此刻融化,殘忍血腥的地獄獵犬變成了主人的愛犬,名字成了約束。
那是無形的脖套。
穆法硰面無表情的委屈:「他,是誰?」
陸遠伸手撫摸了穆法硰的臉頰:「只是無意走到這裡的遊魂。」
「等等!!」陳航因太過震驚,而不能自已,結結巴巴:「他……他就是你的老公?」
陸遠微笑回答:「是的。」
陳航張大嘴巴,看著穆法硰……不是禿頭,正相反頭髮濃密。
也不是大叔。
長相俊美,只是看起來陰沉。睫毛眨動的時候就會給人撒嬌的錯覺。
沒有啤酒肚……身材很好。
上帝啊……他還會畫畫和彈鋼琴?!
天選之子吧,這是。
穆法硰把眼神移過去,陳航發誓真是移過來的,輕蔑而已陰鷙的眼神,讓陳航在心裡抱頭痛哭。
「丟出去。」穆法硰忽然輕輕蹙眉,額上出了細細的汗。
陸遠擔心,握著他的手:「怎麼了寶貝?」
「他太髒了。」穆法硰很委屈的把身子壓在陸遠身上,讓陸遠輕輕抱著自己。
陳航真疑惑,對方是怎麼用這麼恐怖的神情說出這麼軟綿撒嬌的話。
穆法硰死死盯著這個死魂,陰鷙的盯著,卻輕聲而又暗含忍痛的道:「我的靈力……被破壞了,我好痛……」
「怎麼會呢?」陸遠蹙眉,心疼的撫摸穆法硰,道:「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叫周邊最近的死神處理一下。」
穆法硰虛弱的點點頭,大鳥依人。
陳航:「……」原來死神的工具也與時俱進了,竟然還有手機。
他以為他們還在石器時代。
過了一會,傳來敲門聲,進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卻戴著紅色鏡框的男人,對陸遠笑:「在哪裡?」
好像殺蟲公司的對話哦,陳航苦瓜臉的想,再然後他就被帶走了。
路上,陳航問:「能問個問題嗎?」
「說。」
「那個高個的死神?就是那個是丈夫的死神……」陳航儘量想說的明白。
「哦,你是指穆法硰吧?」
「對對。」
「怎麼了?」
「也不是……就是感覺他那樣的人……死神,也能找到對象啊。」
「具體的我不清楚。」死神推了推自己紅色的眼鏡框:「因為穆法硰成為死神是一千年前,而我是最近才成為死神的。據說他和陸遠,在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
陳航腦補出情深:「好感人……」
死神奇怪的看了一眼陳航:「不知道你怎麼能去到穆法硰的諾亞方舟圖書館,他算是死神界的大佬,因為他是天父直接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