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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忽然心肝一顫,嘗出點害怕的意思,穆法硰的狠在原著里就被描寫的淋漓盡致,他瘋起來誰都不認,包括女主寧卿卿。
陸遠雖然是穆錚的……母親,但穆法硰能對他有多少的包容,誰也不清楚,在家裡那些小心試探,包括剛才類似撒嬌的舉動,對於穆法硰恐怕都是不痛不癢。
但是……他出現在了女主寧卿卿和男主戰衾都在的地方,穆法硰這麼多疑殘忍的一個人……
陸遠簡直不敢在想,只能祈禱希望自己如果被最愛的角色幹掉以後能投個好胎。
他苦笑著一步一步往前走,打開車門,咽了口水才坐進去,儘量不要把自己顯得很緊張。
但實際上他害怕極了,手在無意識的顫抖。
車子發動了,慢慢往前開著。
陸遠一愣,突然想起來:「我的摩托車!」
「夫人放心,會託運回去的。」司機恭敬的說道。
陸遠放下心來,又很快提起來,他看向穆法硰的側臉,不由咽了口口水,想說些什麼,卻又怕他一槍就把自己滅了。
「那個……陸遠實在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只能咬咬牙,道:「今天我只是來見導演……」
他絮絮叨叨的說完,穆法硰還是很冷漠,只是等陸遠的冷汗都下來以後,才說了一句話:
「那副眼鏡,以後不要戴了。」
「啊?」
陸遠一臉懵逼,他不由摸了摸鼻樑,發現眼鏡已經在剛才的飯店裡被穆法硰摘下了,他因為太過緊張竟然忘了拿上那副眼鏡。
「丑。」穆法硰只說了這一個字,如金科玉律般下起了聖旨。
陸遠無奈笑笑,只是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然後把手放下,他慢慢說:「可是……我近視啊。」
「那不是理由。」
「…………」夭壽了,陸遠在心裡暗自吶喊,卻不由好笑,難不成要配一副隱形眼鏡嗎?但他戴不慣啊。
原主應該也是近視,他倆的度數也基本相同,比如說,那副眼鏡陸遠戴著很合適。
「會讓我想起海風。」穆法硰突然道,他的聲音很平緩,也很淡。他轉過頭,直直看著陸遠,臉上的那塊疤痕突兀得猙獰起來,可是他的那雙眼睛,卻像是藍鈴花上最柔軟的花瓣,有一點點淡淡的藍紫色,他的眼睛真的是十分漂亮,連那樣一塊醜陋的疤痕,都蓋不住的美麗,該是何其的……令人心神蕩漾的一雙眼睛。
第12章 所謂太陽
「你讓我想起了,我不想想起的東西。」他看著陸遠,沒有笑容,沒有任何表情,很木然:「如果你想活著,最好不要讓我想起來。」
陸遠一愣,反而輕輕一笑:「你是說,要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嗎?」
穆法硰看他,沒有回應。
陸遠淡淡笑著,他輕輕地,慢慢地眨眼,帶著溫柔和狡黠,他的語氣像是哄無知的孩子,帶著俏皮:
「那我如果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可不可以見到你?」
穆法硰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陸遠,像是要透過他靈魂的深處,尋覓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如果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淡淡道:「你只會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在夜晚裡咽下最後一口氣。」
「哈哈哈……」陸遠宛如聽到了什麼笑話,他笑得倒在一邊,擦去笑出的眼淚:「放心吧,我如果要死,一定會知會你一聲,也許還能給你發個葬禮請柬什麼的。」
穆法硰沒有笑,他看著陸遠,就像是在看玻璃窗外的景色,是的,他忽略著他,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是值得注目的事情了。
「你知道嗎?」陸遠忽然開始和他閒聊天:「你剛才真是帥炸了,所有人都怕你。」
穆法硰聽到所有人都怕你以後,微微看著陸遠的眼睛,他發自肺腑的問:「得到恐懼,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陸遠回答:「總比自己恐懼要好吧。」
穆法硰這一次是在看他,他發現陸遠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會有一個小小的,淺淺的窩,像是垂涎欲滴的紅蘋果上多了一個蟲眼。
礙眼至極……
陸遠還在笑著,他想了想還是道:「那個……我換副眼鏡成不?我真近視,平時如果看書,看電視什麼的,我絕對看不清,你也不想哪一天我離你八百米遠的時候,看不清你吧。」
穆法硰的眉毛動了動,但是沒有皺眉,他沉默著。
陸遠想了想還是道:「我做了不了近視手術,我眼角膜不行,曾經看過醫生。」
陸遠緊緊盯著穆法硰的神情,生怕這個神經病一言不合就覺得他瞎了更好,好在,他似乎還有一絲人性,沒有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他回答:「離我遠點。」
陸遠默默地,往他身邊湊了湊,抱住他的胳膊,陸遠把眼一閉,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死就死了!但是……死之前收點福利不為過吧。
醫院裡,消毒液的味道很重,尤其是病房裡,總會有一些低聲的啜泣。
而寧卿卿則紅著眼睛,她握著戰衾的手,哭得如同一隻即將要進屠宰場的小羊羔,她的神情很虔誠,宛如面前受傷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她離了他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戰衾依然吊兒郎當,壞壞一笑:「別哭了,再哭就標記你了。」
寧卿卿眼淚掉在他的被子上,濕了一塊,她卻沒有注意,只是輕輕伸手打了他一下,自有萬中風情都在這嗔怪中:「你……還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