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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管別人,自顧自的推開客房的門,陸遠正坐在屋裡,顯得有些脆弱。
陸遠見他,不禁快步走過去,緊緊抱了他一下,又撫摸他的臉,心疼道:「痛不痛?」
原是穆法硰也挨了兩下,但都不嚴重,只是臉頰紫了一塊。
「別怕。」穆法硰冷淡說著,又將陸遠揉到懷裡,緊緊抱著,像是要弄碎他一樣:「怕?」
「早就不怕了。」陸遠輕輕笑了笑,慢慢回抱住穆法硰,伸手撫摸他的背,摸到了穆法硰的肩胛骨,又不由緩緩嘆氣,陸遠掩飾一般又笑了笑,隨後才想起了受傷的蓉蓉,他問穆法硰:「蓉蓉沒事吧?」
穆法硰眼神很冷。
「就是那個女僕,叫蓉蓉。」陸遠以為他不知道,便焦急的給他解釋。
穆法硰看他,給人一種壓力,用令陸遠窒息般的語氣,在他耳邊說:「不是你該管的事。」
陸遠慢慢眨眼,又笑了一下,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問他:「你把我當什麼呢?寵物?珍愛的稀奇寶貝?」
「穆法硰,那是活生生的人。」陸遠語氣哀慟,神情有些淒涼,依然帶笑,只是說:「你起來,我出去看看。」
「請您不要責怪先生。」管家站在一旁,依然謙虛:「那位女僕,出賣了我們。」
「什麼?」陸遠一時難以理解,只是覺得荒唐,下意識的看向穆法硰。
穆法硰站在陰影里,臉上沒有表情,也不肯看陸遠。
「您覺得,穆英瀧是怎麼找到先生的住所的?」管家見陸遠不願相信,只好說:「退一萬步,穆英瀧是怎麼進來的?這座山是先生的私人財產,安保多嚴格您不是知道嗎?」
陸遠頓了頓,想起那天在後山湖泊,撿到大白時,誤闖進的男子受到了怎樣的待遇。
「這座山到處都是無人機。」管家對陸遠說:「您要還是不信,可以調查監控錄像。」
陸遠心中悲涼,卻又無奈,只說:「好,我明白了。」
又想起蓉蓉那時看自己的眼神,究竟是害怕穆英瀧突然發瘋,還是怕穆英瀧揭穿她呢?
另一邊,穆英瀧躺在救護車裡,還很開心的笑,跟救他出來的男人,林岑說:「今天很開心不是嗎?」
林岑推了下眼鏡,打開紅皮聖經,:「耶穌說:「我不是對你說過,你若信,就必看見神的榮耀嗎?」
「哈?」穆英瀧撩起頭髮,咋舌:「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還有,你只會說這一句嗎?聖經里不是還有很多字嗎,瑪利亞能說很多的。」
林岑把聖經合上,看他,微笑:「不,這一句就夠了。」
穆英瀧厭惡的偏頭,又笑:「他們家的女僕還真是好收買,太有趣了……」
林岑撫摸著聖經,但笑不語。
陸遠惹怒了穆法硰,穆法硰從沒和陸遠較真過,此時卻截然不同,冷冷道:「都滾出去。」
管家便退下去,小栗耳邊仍迴響著陸遠的話:她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這句話讓小栗的心跳不禁加快,她去望陸遠的側臉,竟覺得有種望眼欲穿的錯覺,多麼想伸手觸碰他……
嗬!小栗頓時僵住,渾身發抖,瞳孔顫粟,穆法硰正在盯著她,小栗整個人如墜無窮黑暗,身體不聽使喚,四肢無法動彈。
「小栗?」陸遠察覺出幾分不對,便說:「先生不是說了,讓你們出去,去做事吧。」
小栗看向陸遠,匆匆低下頭走出去。
陸遠看向穆法硰,心裡有種要哭的衝動,他懇求的握住穆法硰的手:「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
穆法硰想要推開陸遠的手,只是忍不住聽他說話,他那快哭的語氣,受了傷的神情,猶如幼鳥淋雨,瑟瑟發抖。
他不想去看陸遠,也不敢去看,他看了,就什麼也記不得了。情令智昏,不知青天高,黃地厚。只一心向陸遠去。
風箏似的飄飄忽忽,飛得越高,越忐忑,越不知心在哪裡,是不是丟了去,也不清不楚,穆法硰看著放風箏的人,他對陸遠說:「你知道我不懂的。」
不懂你對別人的擔心,不懂你對別人的笑,於穆法硰而言,陸遠是最重要的那個,別人,旁的,左的哪裡放在眼裡呢?
但為什麼,陸遠看他的同時,還能再瞧瞧那個簡檸,這個小栗,還有什麼蓉。
到底為什麼呢?穆法硰心鈍鈍一痛,像是被人嚼碎了再嘔出來,他眨眨眼,連這種感覺叫什麼都不知道。
陸遠握緊他的手,幾乎快哭了,卻還如一貫,儘量柔聲細語,把穆法硰當個不懂事的孩子哄,說到最後,突然破口大罵:「我怎麼知道蓉蓉是個叛徒?!我怎麼知道?!」
他哭出來,自己也覺得丟人,擦了眼淚,頭一回耍了小孩子脾氣:「你又怪我!怪我說了不好的話,我知道你愛我的,我只是……只是……」陸遠哭得傷心,幾乎站不住:「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是個人,我總不能看著她躺在地上,沒人管呀。」說到最後,陸遠也不哭,只紅著眼睛,擦了淚水,淡淡道:「你走吧,我也走。」
穆法硰有點懵了,沒明白怎麼還有陸遠生氣走掉的這個選項。
第96章 小丈夫小妻子
陸遠的淚,晶而透,掛在臉上,如冷冷星光遙垂天際,他面容淡淡,不似平常總是淺淺笑著,臉上梨窩亦沒了醉人的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