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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諸人一半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平時無甚機會結識貴女,眼下正是好機會。便是有上年紀的官員,家中亦有子侄,總歸讓貴女有個印象再說。
眾人雖然不言語,但卻齊齊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
五皇子爽朗一笑,「本殿做不得主,要問問諸位才子的意思。」
其他人假假道:「……這,男女雖有別……但吟詩作對乃是雅事,又是大庭廣眾下,倒也不算失禮。」
人群中的聞朝翻個大白眼,反正好賴話都讓這群人說。
於是一群人陸陸續續穿過垂花門,與池塘水榭邊的貴女們相碰。再無人記得程敘言。
八皇子很想再找程敘言的茬,可沒有「觀眾」,他也不得勁。
五皇子招待男賓,五皇子妃招待女眷,人群中五皇子不經意看向五皇子妃。
五皇子妃神色不變,一瞬不瞬的盯著貴女群里的新城縣主。
池塘里的水草擺動,仍是翠綠,岸邊栽著常青樹,恍恍然讓人誤以為眼下是春夏,而非冬日,
貴女們吟詩作畫,丫鬟持著貴女的畫作讓男賓們欣賞。自然是一頓好夸。
男賓們也不甘示弱,紛紛展示自身,有人詩作的好,有人擅書法,有人擅作畫。
蘇榜眼於作畫一途頗有心得,上前小露一手後,將整場宴會推向一個小高.潮。
八皇子還盯著程敘言,忽而道:「蘇榜眼有畫作,不知程狀元有什麼?」
原本站在岸邊餵魚的聞朝也看過來,卓楠星更是炸毛,第二次了,八皇子有完沒完。
八皇子這話本身就是一個坑,程敘言之前已經作詩,眾人也大概了解他的水平。
作畫,書法,現場更有精於此道者,珠玉在前,除非程敘言的畫作書法十分突出,遠勝先前者叫人心服口服。否則就是給人當對照組,當踏石。
但程敘言年紀輕輕,又是平民出身,論家學淵源,無。論刻苦鑽研,未必能勝過旁人。這種情況還叫他在作畫書法將人甩出一大截,除非他是天才中的異才。
「八殿下。」一道珠落玉盤的聲音響起,容貌清麗的女子上前給太子,五皇子還有其他皇子挨個行禮,她膚色白皙,眸光熠熠,眾人下
意識望去,眼中有明顯驚艷。
八皇子也緩和神色,遲疑道:「你是楠星的姐姐?」
卓顏莞爾:「殿下好記性。」她道:「殿下,剛才小女也看著好一會兒,見才子們個個出類拔萃,畫技卓絕,詩作秀美,小女聽著只覺得自身一無是處,恐是再來一輩子也不及才子們一二。」
這話將眾人捧得高高的,眾人對卓顏也很有好感,只覺得這位貴女慧眼識寶珠。
八皇子不明卓顏這一出是為何,他笑道:「五哥請來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五皇子笑而不語。
卓顏面向五皇子,繼續道:「五殿下,小女聽聞讀書人習君子六藝,剛才小女已經見識過才子們的詩作書法,不知可有那個榮幸見識旁的?」
才子中的偏科生們心頭一咯噔:完蛋……
人的時間有限,科舉本就耗時頗多,哪有多餘時間習武。一般讀書人會騎馬會射箭會點花拳繡腿已經很是不錯。
八皇子心裡一喜,忙道:「這有何難,你想看什麼?」
五皇子嘴角抽抽,他才是主家。
……算了,懶得跟老八計較。
卓顏抿唇,眼波流轉間一副小女兒的羞怯之態,陽光落在她的身上,襯的她分外美好,如同枝頭綻放的鮮花。
她道:「不知投壺可好?」
八皇子皺眉:「投壺?這不是君子六藝。」
卓顏道:「投壺講究準頭,與六藝中的射有異曲同工之妙。」其實論起來,投壺是六藝「射」的延續和演變。卓顏也沒說錯。
但八皇子不願意,八皇子覺得投壺沒甚水準,若真叫程敘言瞎貓碰上死耗子,豈不是成全那小子?
八皇子板著臉,少頃他眉頭一展,「你提議不錯,不過差點火候。」
八皇子看向五皇子:「你這莊子有馬場嗎?」
五皇子一臉迷惑,隨後道:「我這莊子僅作賞景用……」
「連個馬場都沒有?」八皇子就差沒明說這莊子太廢。
五皇子:………
五皇子面無表情道:「莊子後面有一塊平地,只平時未打理。」
「那就湊合用。」八皇子一錘定音。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卓顏低頭攪著手帕。五皇子妃若有所思的看卓顏一眼,一群人移步莊子後面的草地。
五皇子已經命人備上好馬弓箭,八皇子走到程敘言面前得意道:「程狀元,你堂堂狀元,騎射想來是會的吧。」
程敘言默了默,頷首。
八皇子以為程敘言在害怕,眉眼都是笑。
卓楠星低下頭,他怕自己笑的太燦爛惹來注意。
貴女和男賓們分兩側而立,呈半圓形立在草地上,此時太陽愈發大了,僕人為主子們撐傘打扇。
裴讓站在人群中,聽著前面兩名文官感慨程敘言運氣不好。裴讓幾乎要笑了。
論身手,十個文官都不夠程敘言打的。
那位卓姑娘……
以及卓楠星……
裴讓閉上眼,半晌睜開後,眼裡又恢復平靜。
貴女們也在討論程敘言,有人道:「程狀元這下子可要丟面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