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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程敘言是秀才,小石頭很快就將他們家居住的地址告訴程敘言。
考秀才不容易, 石家姐弟並不覺得以程敘言的身份會欺騙他們什麼。
如果程敘言的身份是假的?那查出來可是要吃板子的。
雙方分別,後半程路上, 車把式頻頻看向程敘言, 他把人送回巷口時終究沒忍住, 又羨慕又佩服道:「真是年少英才,秀才公的家人真有福。」
程偃拍著手笑,「是呀是呀,我有福。」程偃這幅作態惹來車把式怪異的目光。
程敘言不動聲色擋在他爹面前,結過銀錢帶著程偃進入巷道。
今日程偃在街上吃過太多東西,回到小院後程敘言只熬了一小鍋清粥。
這麼一小會子功夫,程偃趴在院裡的石桌上睡著了。
程敘言把他抱回屋妥善安置,隨後去廚房看著火,免得粥熬糊。
他在心裡呼喚學習系統,「你當初說只要我願意,學什麼都可以?」
平板的電子音應聲:「是。」
程敘言曲指扣膝,少頃他道:「學胭脂水粉相關。」
系統的電子音傳來:「可。」
「美妝第一階段,理論知識。」
程敘言眉頭微挑,意識連接系統教學,直到他鼻尖嗅得糊味,程敘言猛然記起他的粥。
已經糊了……
程敘言:………
程敘言不想動,用幾塊點心配著熱水裹腹,簡單洗漱後躺床上。
在腦內學一宿,次日巳時程敘言掩不住疲憊,他快速答卷,通過測試後進入第二階段。
程偃迷迷糊糊起來,捂著肚子:「敘言,餓了。我餓了。」
「去外面吃吧。」程敘言把他帶出門,順便去打聽一些事情。
吃餛飩的時候,程偃的嘴被湯水浸的濕潤油亮,程敘言腦子裡瞬間冒出:這是裸色口脂的效果。
程敘言:???
程敘言:!!!
他用力甩甩頭,才把這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去。
程偃茫然的盯著他,隨後也跟著甩頭。
程敘言:.............
晌午時候,程敘言將小廚房收拾乾淨,又將水燒至溫熱,父子倆
痛痛快快沐浴。
午後兩人一起休息,再醒來程敘言是被他爹被戳醒的,程偃捂著嘴偷笑:「睡好久,敘言懶豬。」
程敘言揉揉太陽穴,只覺得整個人精神充沛。他陪程偃在書房畫畫,很簡單的簡筆畫,程偃入迷後能畫大半個時辰。
之後幾日,程敘言學過理論看過教學視頻,他開始自己上手。口脂一般以動物髓脂為基,後來被蠟替代,程敘言思量後以蠟做原料。
蠟的價格區間很大,類比文房四寶,價低的有,價高的程敘言只在書上見過。
他淺淺試了一下,差強人意,他心裡已經有八分把握。
又過兩日,清晨時分程敘言再次帶程偃出門,南街一溜兒的早點小攤,程偃看的流口水。他啃著大肉包,還吃下一大碗滷肉面,撐的肚子都鼓了。
程敘言本來想租牛車,現在只好改主意,他們父子還是走路去尋石家姐弟吧。
按照之前小石頭給的地址,程家父子二人往縣城南面去,最後在一個老舊的巷口停下。
比起縣東和縣西的百姓,這裡人的精神面貌差一些,有的人衣服上打著明顯的補丁。
是以程敘言和程偃兩名穿的光鮮亮麗的人進入巷子,很快引起其他人注意。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好奇問:「後生,你們來找誰?」
程敘言:「一戶姓石的人家,他家賣胭脂水粉。」
「你說老石啊,喏,往前走二十幾步就是他家。」婦人好心的給程敘言指方向。
等程敘言和程偃過去,他們也偷偷跟上去。
程敘言在院門前停下,剛要敲門先聽到院內傳來爭執聲。
他敲擊院門:「請問有人在家嗎?」
院內倏地一靜,不多時有人打開院門,來人灰衣短褲,踩著一雙草鞋,看面容大概三四十的模樣。
石父疑惑:「您是?」
程敘言看向院中的小石頭,小石頭立刻把程敘言拉進屋,院門重新關上,其他人也看不見情況。
石姑娘快速跟石父解釋,然而石父聽完之後更懵了,他們家做胭脂水粉,跟秀才公打不上交道啊。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女兒,石姑娘又羞又氣:「爹您想什麼呢?」
石姑娘跑去廚房打熱水泡茶。
眾人在石家的正堂落座,程敘言也沒繞圈子,開門見山道出來意。
「合作?」石家人驚訝交加,這,這怎麼合作啊。
當日初見石家姐弟,程敘言心裡隱隱生出一個想法,後來他打聽石家鋪子的過去後,心中的想法逐漸成型。
三十多年前石家人來到渭陽縣,自落腳生根起,石家就是做胭脂水粉的營生。
靠著勤勞他們小有盈餘,在縣城攢下一座小院和一個鋪子,可是這麼多年過去石家的胭脂水粉沒有改良,而其他胭脂鋪子的工藝超過他們,吸走縣城的顧客。
石家鋪子每日維艱,石姑娘和弟弟以及他們的母親都想放棄這門營生,把鋪子轉租,家裡多少有些進項。而石父死守父輩基業,說什麼都不願意。這也是程敘言來時,聽見石家院中爭執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