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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一聲輕響,程敘言似笑非笑的俯視他們。
裴熾恨不得掩面遁逃,阿緹拉著裴熾起身,笑盈盈道:「爹,這周圍的風景真是不錯。」
程敘言:「是嗎?」
阿緹:「嗯。」
程敘言:「那你們以此景為題,各作一首詩。」
阿緹:………
此時葉奎拽拽程敘言的袖擺,可憐巴巴道:「敘言叔,我要作嗎?」
「奎兒在窗外賞景了?」程敘言反問。
葉奎搖頭。
程敘言笑了,摸摸葉奎的腦袋:「那奎兒就不必作。」
「仲惟說的有理。」葉故風度翩翩的立在窗外,從容與程敘言交談。
程敘言留葉家父子在府里用過晚飯,親自送人離去。
飯後,程敘言同程偃對弈說起此事,還是忍不住樂:「阿故這些年沒甚變化。」
程敘言總還記得當初春闈之後,葉故主動登門拜訪的情景,與葉故相處總叫他覺得輕鬆愉悅。
「我瞧著阿奎跟錚兒很合得來。」程偃落下一子。
程錚在同齡人中過分健壯勇武,心思粗獷,除卻阿緹與程錚同胞,朝夕相處加上血緣自帶的親密。旁人與程錚總是差了點意思。
裴熾便同阿緹親昵許多,徐聞也同裴熾與阿緹更親近些。
程偃一直為此憂心,如今倒是迎刃而解。程偃心道:果然世間事講究緣法。
程敘言看著棋局,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將程偃的後路砍斷。
程偃摩挲著白子,落子,殺出一條生路。
燈中的芯子發出一聲輕微的爆裂聲,伴著一聲嘆息:「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程敘言斂目,手中黑子輕巧落入盒中:「兒子輸了。」
「你又讓我。」程偃嘴上說著,但面上卻是高興的,父子倆又下幾局,這才各自回屋。
卓顏洗漱後靠坐在床頭看醫書,她看的太認真,直到身前投下一片陰影才察覺程敘言到來。
卓顏笑:「我還以為你會再等會兒回屋。」
程敘言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與她抵額:「黛黛可是怨為夫回屋晚了?」
卓顏嗔他一眼,「你曲解我意。」
程敘言聞言起身,拱手一禮:「為夫有錯,給夫人賠不是,還望夫人諒解則個,允為夫上榻才好。」
卓顏麵皮一熱,急著去捂他嘴。程敘言捧著她的手親親,笑著與她鬧作一團。
次日卓顏起身時,外面天光大亮,程敘言早已上朝當值。
半夏伺候卓
顏洗漱,面上的笑意掩不住。卓顏拍她:「你莫笑了。」
半夏佯裝委屈:「夫人真是治家嚴明,奴婢知錯,奴婢這就板下臉。」
卓顏:………
卓顏瞪她:「你明知我非此意。」
半夏忍不住笑,「奴婢見姑娘與姑爺要好,心中歡喜難忍,姑娘見諒~」
巳時初,高氏攜女前來拜訪,半夏頓時肅了臉色跟在卓顏身後。
葉故之前外放,上京除程敘言外並無甚人脈,葉奎念學的事解決,家中還有一個小囡囡。
高氏想來想去求到卓顏這裡,這事葉故不知情,不然恐是會阻止。他同敘言感情再要好,也不能事事麻煩。
高氏面上臊得慌,可為了女兒也厚著臉皮走這一遭。
卓顏看著囡囡,小姑娘生的好,圓圓臉,圓圓眼粉嘟嘟的唇,十分討喜。她哄著小姑娘說了會兒話,那點生疏感散去,囡囡親昵的倚在她懷中。
卓顏攬著小姑娘道:「聞家兒女多,老侯夫人特意為家中女眷請了一位有名的女夫子講學,改明兒我去聞家那邊探探口風。」
高氏驚喜,起身謝禮:「勞煩夫人了。」
半夏扶起她,卓顏無奈:「你我姐妹相稱,何必見外。」
囡囡下地,也學著母親一般行禮。卓顏趕緊把小姑娘帶回懷中,「姨姨喜歡囡囡,往後不必多禮。」
高氏母女從程府離去後,高氏心中難掩激動,又捧著女兒的小臉親親。
囡囡送去長興侯府,不但能念學還能相交同齡女孩兒,想來是不會孤單。
高氏不知道長興侯府如今可熱鬧,聞朝對豆豆求而不得後,終究「變態」,搜羅各種飛禽走獸,用程敘言的話來說,聞朝在侯府里開了一個動物園。
老侯爺差點氣昏過去,逮著小兒子揍,自然是沒揍到。最後一通協商,老侯爺在侯府隔壁買下一塊地,用來安置聞朝的靈寵們。
侯府長輩不喜,但侯府小輩卻很喜歡,有事沒事就去別院餵兔子溜小狗逗鸚鵡,家裡人不喚絕對不回屋。然而飛禽再多,也無一隻八哥。
聞小【劃掉】五爺真的被豆豆傷得很深【滄桑望天】。
第195章 裴讓身死
十月二十五, 上京一下子就冷了,程敘言同程偃一起出府的時候,被凜冽寒風吹的激靈。
程偃驚了一聲, 程敘言剛要詢問額心一涼, 他仰首看去,紅色燈火間紛飛著鵝毛大雪,紅與白在一瞬間對比到極致。
程敘言沒由來的心裡一慌。
「敘言。」程偃喚他。
程敘言搖搖頭:「我沒事,爹, 我們走罷。」
父子二人同乘, 一同上早朝。
程偃寬慰他:「秋日裡的時候上京就冷了,入冬後下雪也是尋常。」